林雲與墨冰兒全力運轉法力,一個時辰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過。
籠罩著山頭的光罩散發的土黃色光芒已明顯淡了不少,看樣子,只消半日光景,這封印便是能夠被青皮葫蘆徹底吸收。
“好了,撤手吧,小丫頭。”白子澄面上露出幾分喜色,手指輕輕按在了眉心之上。
林雲與墨冰兒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撤了手,青皮葫蘆失去法力的支援,打著旋飛回到了墨冰兒的雪白衣袖之中隱沒不見。
白家擅長元神操控,聽說若是將白家祖傳秘法修煉至極致,元神便是能夠實體化,達到幾乎不死不滅的地步。
而白子澄眼下已有煉神六層的修為,元神雖談不上不死不滅,但實體化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將元神聚集在手上形成尖錐狀,在他的操控下,那元神尖錐猛然向由符籙所形成封印的薄弱處刺去。
“破!”白子澄大喝一聲,光罩應聲而碎,現出了半人大小的空洞。
只是那洞口蠕動幾下後,竟是在林雲與墨冰兒驚訝的目光下開始緩緩自動修復起來。
“綽綽有餘了。”白子澄冷笑一聲,雙手扯住林雲與墨冰兒的手臂,奮力一甩,將二人甩出封印,而後自己也化作一道流光,終是從那封印中脫身。
未及林雲與墨冰兒落地,白子澄身體化作的流光已經追上了他們,兩隻碩大的冰手從白子澄的背後幻化而出,將林雲與墨冰兒託在了掌心中。
“坐穩了,要出發了!”白子澄哈哈大笑,任那些牛鼻子再厲害,想必也不會想到掌控青皮葫蘆的墨家傳人會恰好出現在此處,如今那紅面道人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伊嶺關瞬間便遠遠甩在了身後,疾風拂面,林雲驚喜交加,白子澄總算成功入關,劍二的小命也總算有幾分保障了。
“前輩,我們去哪?”暗喜半晌後,林雲卻愕然發現白子澄前往的方向竟不是屹岐城,而是西北方的邊境。
白子澄沒有作聲,只是一心御風飛行,一頭凌亂油膩的頭髮隨風散開,看上去倒還有幾分強者的架勢。
“前輩!”林雲大急。
白子澄瞪了林雲一眼,道:“屹岐國西北邊境,思玉如今就在那裡。”
聽到白子澄的話,墨冰兒卻是隱隱想到了什麼,思索半晌後,訝然道:“血裔咒?”
“小丫頭片子倒有些見識。”白子澄向著墨冰兒笑了笑,而後,他卻以傳音入密對墨冰兒道:“不要告訴旁邊那小子,也不要告訴思玉,明白嗎?”
墨冰兒滿面驚駭之色,在以元神搭起的傳音入密通道中失聲道:“可是……可是……”
白子澄幽幽嘆了口氣,強自笑道:“思玉出生的時候我在他身上下了‘血裔咒’,如今已是最後的時日了。”
墨冰兒天性善良,面對白子澄的做法,她實在有些不忍心拒絕,當下也只得點頭應下。
三人皆是沉默下來,林雲自然知曉其餘兩人正在以傳音入密交談,但觀墨冰兒凝重的神色,想必白子澄與墨冰兒交談之事甚為重要,也不好再開口詢問。
“血裔咒”乃是墨門絕對的禁術,這禁術只能由雙親中的一人對直系子嗣使用,一旦施術,無論相隔多遠,施術者便是能夠感受到子嗣位置所在。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除此之外,“血裔咒”尚有一強大功效,那就是一旦此術建立,施術者便是能夠在任何時機將一身法力盡數封印入子嗣體內。
但事情總有相對的一面,一旦“血裔咒”成功,施術者每一日都要承受堪比開膛破肚的痛苦,每逢滿月,這疼痛還要更甚十倍百倍。
待施術者承受這種痛苦滿二十年,才能夠成功將法力渡讓。
可以說,若不是擁有超人的意志,早早便會被那疼痛折磨至發狂。
多年前,墨家也曾有許多自詡意志堅強如鐵的先賢施展了此禁術,但其中大多數人而已只是堅持了數日便自行解咒,堅持時間最久的,也只是堅持了不到一年。
而如今白子澄竟是堅持了近二十年,只怕早已到達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前輩,您打算?”墨冰兒忍不住問道。
白子澄微微點頭,笑道:“不錯,再過三日,便是思玉的生辰,到那時,我會將一身功力……。”
“可是那樣前輩您會因油盡燈枯而死!”墨冰兒驟然打斷了白子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