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忘塵笑道:“聽聞劍二統領與新任‘玉公主’關係甚好,可有此事?”
劍二瞥了葉忘塵一眼,面上浮現出一絲警惕之色,反問道:“葉兄緣何有此一問?”
見劍二如此,葉忘塵擺手道:“劍兄不要誤會,在下絕無歹意。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便讓出兩間上房,送予劍兄,如何?”
聽聞此言,葉忘塵身旁的一位道人遲疑道:“忘塵真人,這恐怕……”
“無需多言,我信得過這位劍二兄弟。”葉忘塵淺笑道。
劍二瞥了葉忘塵一眼,沒有拒絕,只是拱手道:“那便多謝了。”
葉忘塵向著劍二微微拱手,緊接著便轉身隨掌櫃離去,只留林雲等人在大堂中面面相覷。
“這葉忘塵什麼來頭,會不會也是來共謀‘大事’的?”林雲望著葉忘塵那灑脫的背影,心中不免多了一絲疑惑。
孔墨搖頭道:“不會。”
“你如何知道?”林雲皺眉問道。孔墨久居海外仙島,對大陸上的事情根本不甚瞭解,江湖經驗幾近於零,他又如何會知曉?
孔墨笑道:“我聽父親大人說過,屹岐國中散修分為佛道兩派,其中佛門以寂天大師為代表,平日裡甚少與官家來往;而道門一眾修士則幾乎全是屹岐王的座上賓,雖仍自稱散修,實則幾乎算是投入了官場中。”
“我倒覺得此人非常不簡單,修為雖不算高,但其骨子裡似乎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味,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劍二忽然道。
林雲介面道:“無論如何,總算不必露宿野外了,趕路辛苦,大家今夜便好好休息吧。”說完,他便自顧自越過櫃檯取下兩枚木牌,欲引著眾人向後院去。
劍二右手輕輕一探,已是牢牢地握住了林雲的手臂,道:“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林雲微微一怔,旋即對孔墨與墨冰兒笑道:“孔兄,冰兒,你們先去找掌櫃的尋兩間上房,我二人隨後就到。”
待墨冰兒與孔墨離去後,劍二行到木架旁取下兩壇烈酒,揚手將其中一罈拋給了林雲,而後取下酒封,尋了一張木桌落座下來。
“心情很差,咱哥倆喝點兒。”劍二抬頭對林雲笑了笑。
“好。”林雲亦是微微一笑,他與劍二也算是一同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對彼此的想法甚是瞭解。
酒灼人心,杯卻不能離手。
劍二仰頭“咕嘟咕嘟”地灌下半壇烈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真懷念當初在雪山的日子啊,幾乎是無憂無慮。”
林雲點頭讚許,是啊,自從離開了雪山,他們各自都經歷了太多,也揹負了太多,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少。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劍二笑道:“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真名是什麼,眼下倒是可以告訴你了。”
“哦?”林雲頓時來了幾分興趣,他好奇劍二的真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墨家所有人幾乎都稱其為劍二,就連當初的白老竟也是如此稱呼。
林雲只知其姓白,卻不知後面的兩字。
酒勁湧上,劍二兩頰微紅,笑道:“我本名為白思玉。”
林雲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揶揄道:“這倒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劍二訕笑一聲,繼續道:“是啊,是很想一個女人的名字。我之所以一直使用劍二這名字,一來是因為本命像女人,二來則是因為我並不想承認自己是白子澄的兒子。”
思玉,思玉,林雲默唸兩遍,卻是忍不住長嘆一聲,是了,劍二的父親白子澄應當是久久無法忘懷當初的“玉公主”,以致於成親有了劍二後,便為其起名為思玉。
“這應該便是你們父子間矛盾的源頭吧。”林雲嘆息。
劍二點頭道:“自從我記事以來,我孃親便是一如既往的憂愁,她一直在等,等白子澄回心轉意,可白子澄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到死都沒有跟她再見一面。”
林雲心中沒由來泛起一絲苦澀,他倒是有些理解劍二那孃親的悽苦,為自己的男人死死苦守那麼多年,最後卻連一句再見都沒有等到。
興許是造化弄人,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白子澄的兒子劍二居然與當初那“玉公主”的女兒玉瑾瑤走到了一起,緣分二字實在難以捉摸。
劍二再次灌下一口烈酒,譏誚道:“沒想到這次‘玉公主’隕落,白子澄居然強行從生死關中破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