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徵心裡對陳明宇的話十分不忿,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卻提不起一點反駁陳明宇的勇氣,只是應了一聲:“是,我們以後一定注意。”
陳明宇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直接走了,鍾小濤則在後面緊跟了上來。
等陳明宇和鍾小濤在院子裡走遠了之後,小王才十分納悶的問道:“劉所,那兩個人是誰啊?你怎麼這麼給他們面子啊?”
劉徵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沒好氣的說道:“誰知道他們特麼的是誰啊,反正不是一般人就對了。小王啊,你記住,這個社會,藏龍臥虎的人多著呢,你以後也得長點眼力勁,要是碰到什麼硬茬子,該低頭的時候就低頭,免得給自己惹麻煩。明白沒?”
小王其實沒太明白,但他還是說道:“明白了,劉所。那這小子怎麼辦?”
劉徵道:“別打了,先拷一會再說吧。媽的,我得去拉個屎,你在這兒看著吧。記住,別再打他了。”
小王應道:“知道了,劉所。”
另一邊,鍾小濤也在納悶的問道:“宇哥,你怎麼就這麼把他們給放了啊?那兩個混蛋,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才行啊!”
陳明宇笑問道:“怎麼收拾?打他們一頓?”
鍾小濤道:“你要是不想露出身份的話,那我就打他們一頓!就他們兩個,還不夠我打的!”
陳明宇嘆道:“小濤啊,我給你說多少回了,不管碰到什麼事,都應該先從大局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我問問你,咱們今天過來,到底是幹嘛來了?”
鍾小濤撓了撓頭,說道:“微服私訪啊。”
陳明宇道:“好,既然是微服私訪,那咱們應該訪什麼?”
“訪……”鍾小濤其實也不明白該訪什麼。
“行了,想不出來就算了,我告訴你吧,咱們既然是私訪來了,那就要多看看,尤其要看看這兒黨政主要領導的工作作風。剛才咱們在派出所看到的那件事確實是有些惡劣,但是這年頭,公安手段粗暴,刑訊逼供的事還少見嗎?如果咱們在那兒就暴露了身份,那後面還看不看了?”陳明宇耐心的解釋道。
“嗯,我知道了,宇哥。主要是剛才那小子下手太黑了,公安的名聲都叫這樣的人給敗壞了。”鍾小濤說道。
雖然鍾小濤現在已經脫離了公安隊伍,但是在他心裡,還是非常以公安隊伍為榮的,所以看到這類敗壞公安隊伍名聲的人,就感到非常氣憤。
陳明宇拍了拍鍾小濤的肩膀,沒再說什麼。實際上,他也對剛才派出所那兩個人的作風感到很氣憤,而且窺一斑而知全豹,從這兩個派出所民警的身上,他就大約能看出來整個金山鎮工作人員的工作作風了。
他們兩人來到一個掛著民政所牌子的辦公室跟前,看到有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嬸正在裡面辦事,他們便也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只有一個長得又黑又瘦的幹部,他左手拿著一份報紙,右手端著一杯泡得很濃的茶葉水,心不在焉的聽著大嬸的訴說。
“同志,我都已經來了好幾趟了,你每次都說讓我回去等,但是我等來等去,還是沒有信啊!同志,你能不能再幫我問問啊?”大嬸怯生生而又充滿期待的問道。
但是,那個黑瘦的幹部卻好像是被報紙裡的精彩內容完全吸引了一樣,根本就沒有搭理大嬸。
“同志……”大嬸又叫了一聲,然後還上前輕輕碰了一下那個幹部的胳膊。
沒想到,那個幹部這一次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樣,非常誇張的一把揚起了手臂,手掌差點打在那位大嬸的臉上,嚇得那位大嬸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被陳明宇一把扶住了。
“沒事吧?阿姨?”陳明宇問道。
“沒……沒事。”大嬸很感激的衝陳明宇說道,“謝謝你了,小夥子。”
那個幹部看了看陳明宇和鍾小濤,跟剛才那個劉徵一樣,他一開始也沒把陳明宇和鍾小濤放在眼裡,“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對那個大嬸說道:“你剛才幹嘛呢你?沒看見我看報紙正入神呢嗎?你這麼猛一拍我,要是把我嚇出了心臟病,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大嬸很委屈的說道:“同志,我都在你跟前說了半天了,但是你……”
“得!得!得!”那個幹部沒好氣的打斷了她的話,“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吧,啊,別成天來煩我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然後,他又衝著陳明宇問道:“你是幹嘛的?想辦什麼事?”
陳明宇沒有搭理她,而是扶著那個大嬸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