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幫助人來,雲鋒還真是言必行,行必果,約了沙南通,幾乎每天都往圖書館跑。
沙南通因為是文科轉理科,跨度大,計算機專業答應接收他,但前提是要透過系裡的專業考試。而計算機專業考試裡,涉及到一些專業英語,沙南通的確是很有些吃力。雲鋒便將沙南通的專業書籍也拿了來,幫他標註中文註釋,讓他能看懂。另外,也履行諾言,幾乎每天都會抽一個小時來給他補習英文的音標、基礎語法和句型理解。
這個沙南通,英語真是和自己的數學一樣無知啊,雲鋒心裡好笑地想著。
想當年,自己高一不知怎麼的,就開始陷入人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譬如偉大如馬克思者不也最後兩眼一閉,兩腳一蹬,和街邊的乞丐一樣免不了死亡的命運嗎?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等等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漩渦裡,以致於數理化三門功課相繼亮紅燈。
後來她無意中又看了一本哲學入門書,就更加著迷在人與自然、自然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哲學命題裡不能自拔了,也於是,高二學哲學,自己的政治歷史都是順著數的年級前五,數理化也是年級前五,卻是倒著數的年級前五哎,當真是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讓她數學再也沒及格過了。..co不是數學罷了罷了,若不是數學拖累,她也不會遇到她那些個好室友,好師兄好師姐和沙南通,如若是沙南通要透過考試,那還真得感謝她這令人著惱的數學,才讓他得她這個貴人相幫呢,嘿嘿。
“嗨,想什麼呢?”
正在按照她的指導坐著句型分析的沙南通一抬眼,便看見了自己這位俊俏的英文老師在發呆愣神。
“哦,哦,哦,沒什麼。沒什麼。”
雲鋒竟然沒來由地有些慌張。數學於她,不能不說是個值得掩藏的恥辱。
“不是在心裡笑話我的英文水平太次了吧?”
沙南通倒似乎對自己的英文不好這件事很看得開,毫不在意地拿來調侃。
“不是呢,我在想,呃,若是你考試過了,就能順利轉系了,那該多好啊!”
雲鋒說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她向來都希望好事實現,並會為好事實現的當事人由衷地高興。
“嗯,放心,一定會考試透過,成功轉系的,你那麼認真,怎麼也不能辜負你啊!”
沙南通說這話時,抬頭看著她,眼睛裡亮晶晶的,似乎一語雙關。
“怎麼是我那麼認真,是你認真啊,我再怎麼認真,你不認真,通不過還是通不過啊!”
雲鋒故意打岔裝糊塗。她知道沙南通的意思是要感謝她的,但他剛抬眼看她的一瞬間,眼睛裡含著的星星,卻彷彿讓她看見了鄭星星來座位接她鉛筆是看她的眼神,也彷彿是李雲鋒那日午後送她回去時的眼神。她不由得心裡緊張,經歷過那兩次情感的變故,她的心,已經比玻璃還脆弱,經不起任何的摧折傷害了,她必須把自己保護起來,再不能輕易地付出了。她暗暗地告誡著自己。
“在想怎麼讓我更認真麼?”
沙南通望著又在愣神,時而臉上旭陽升起,時而冰霜閃過的雲鋒,笑著問。
“哦,是呀,要不,你要考不過去,可不就”
雲鋒一是不知怎麼接話好。
“可不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