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柳金花忍不住笑了笑,隨即嘆了口氣:“但是她心事重啊,對她的來歷隻字不提,有一次在土牢裡,我倆被打的奄奄一息,她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夜,我躺在旁邊仔細的聽,拼湊著也只聽懂了一點,她好像是來自苗疆的一個原始部落,有一個很大的家族,家族裡面好像還有一個師兄,她對這個師兄,很有感情。”
“師兄?”我從來沒有聽奶奶說過她有什麼師兄、師門之類的。
柳金花喘了口氣,休息了一下,問我:“芃芃啊,難道你從來沒有問過你奶奶,你為什麼姓吳嗎?”
“我跟我奶奶姓啊,這有什麼不對嗎?”我真沒覺得有什麼,或許是我爺爺入贅到奶奶家,我爸姓吳,我就姓吳了唄。
柳金花笑道:“傻丫頭,你見過你爺爺嗎?”
“我連我父母都沒見過。”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跟奶奶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有沒有那些人,我也無所謂了。
我一直認為我爺爺可能是個短命鬼,去世之後,奶奶便一直守寡罷了。
“你奶奶是挺著個大肚子躲到姑坪壩來的,當時為了生下你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後來又有了你這個不省心的,她一輩子都沒享過什麼福啊!”柳金花嘆道。
我驚得合不攏嘴:“你的意思是,當年我奶奶是因為懷孕了,不被家族所容,才從家族裡面逃了出來?”
“這只是我的猜測,芃芃啊,你奶奶躲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要回去面對過往的那一切,她都是為了你啊。”柳金花語重心長道,“你是她的命,你沒了,她的一切就都結束了,所以,為了你奶奶,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小命不?”
我頭腦木訥的轉不過彎來,好一會兒才拼命點頭:“我知道,我懂。”
“柳家村的事情不簡單,不是你以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萬事,能往後退一步,就別衝動的往前衝,因為你的眼睛前面還蒙著一層紗啊,你看不清,很容易一腳就踏進懸崖峭壁。”柳金花說著,眼神朝著院子裡面正在哀嚎著的四個人看,“看到那四個人了嗎?那是典型的蛇魘了,蛇魘就如夢魘,是蛇的怨念之氣糾纏上了人,讓人感覺自己正在被千萬條蛇不停的啃食、糾纏,最終窒息而死,死狀相當慘烈。”
“可是,之前有人告訴我,說這是一種沾染了陰煞之氣的蛇瘡,要用我的活血將它們引出來,一舉殲滅。”我將黃嘯的方法說了出來,私心裡面其實也想看看,黃嘯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柳金花點頭:“對,這是一種解除蛇魘的方法,最笨的方法。”
“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我試探著問道,聽柳金花的語氣似乎這方法並不好。
“這種方法無非就是以小博大,將這四個人的蛇魘聚集到一個人的身上來,如果這個人能夠壓制得住,那麼蛇魘瞬間就能清除,如果壓制不住,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不管怎樣都是划算的,畢竟死一個可以救四個。”柳金花說道。
我當即便沉默了下來,回想著當時黃嘯在跟我說這個辦法的時候,他先問了我一句,你做了弟馬吧,之後才說你是至陰之體之類的,所以,他說話之前是有考量的,他覺得我,一,有至陰之體,可以吸引這些蛇魘,二,我是弟馬,有能力壓制得住?
到底還是我小人之心冤枉了黃嘯了?
正在我糾結著的時候,柳如玉走出來了,手裡面端著一個大碗,碗裡面裝著灰不溜秋的東西,直接就往那四個人的嘴裡面塞,我驚道:“那是什麼?”
“那是千年蛇涎混合我供奉柳仙的十年香灰而成的解藥,可以解蛇魘。”柳金花解釋道。
“這麼簡單?”原來蛇魘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厲害嘛。
柳金花失聲笑道:“你這丫頭腦子弄哪去了,你覺得很簡單,是因為你跟咱們柳仙堂交情深厚,一般人能讓我拿出十年香灰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是柳爺的蛇涎?”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得好好感謝你們了,婆婆,我推你進屋吧,太陽都下山了。”
院子裡,那四個人不停的掙扎著,嘔吐著,考古隊的人在一旁乾瞪眼,束手無策,我知道等他們吐完了就好了,不想看這些。
我剛說完話,院子裡憑空颳起了一陣陰風,緊接著我便被拽進了屋,等冷靜下來一看,胡其琛正居高臨下的瞪著我:“我讓你好好在學校待著,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我之前跟你說過考古隊要下墓的事情,你也沒反對啊。”我振振有詞。
“考古隊下墓我反對什麼?但是我沒同意你也一起跟著下去,你不要命是吧?”胡其琛強詞奪理。
我簡直無語了:“考古隊找上我了,我能不下去嗎?你真搞笑!”
“我搞笑?”胡其琛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吳芃芃,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現在內力強了一點,還有了鬼寵,天下無敵了是吧?”
我看他臉都氣白了,也不想跟他鬧,便軟了下來:“我知道墓穴裡面危險,也只是帶著他們走了一遭,什麼都沒做,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叫你自己去問傅皇后你又不肯,都怪我咯?”
“我!”傅皇后是胡其琛的痛,一被踩到就憋屈的說不出話來了,憋了半天才說道,“你那道血符能鎮住傅皇后的魂魄半個月的時間,之後她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你以為可以隨隨便便跟她聊天嗎?”
我眨了眨眼,忽然想捉弄一下胡其琛,緩解一下氣氛,便說道:“別人擔心傅皇后為非作歹,你又不怕,你們都是夫妻了,只要你答應跟她洞房,她還有什麼不依你的?”
“吳芃芃你是不是皮癢了?”胡其琛頓時吼出了聲,我咯咯笑了起來,邊笑邊往柳真那邊跑,“我說的都是實話嘛。”
柳真看胡其琛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胡其琛你幹什麼!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脾氣臭!”
胡其琛沒接話,只是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把我剝皮吃肉了似的,我窩在柳真懷裡,嘚瑟得很,原來胡其琛吃癟的樣子這麼好玩。
院子裡的那四個人前後折騰了有二十來分鐘,終於精疲力盡的昏迷了過去,考古隊的成員一個個都累的連飯都不想吃,全都安排進客房休息去了。
我們都團在柳金花的房間裡,他們像是審犯人似的開始審我。
柳爺還沒開口,柳真摟著我先打預防針:“我話先說在前頭啊,你們問歸問,不準大呼小叫的嚇人,不準發火,誰叫誰就自己出去。”
柳如玉撇撇嘴:“柳真姐,你就寵著她吧,她就是以前被寵壞了,才這麼無法無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