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間的每一天裡,太陽伴隨著時間離去的同時,總是習慣於為天幕拉上一道灰濛濛的簾子,可能是為了月和星辰更好的出場,對於這個習慣,它從來沒有想過改正。
林峰迴到酒店的時候,太陽已然落山了。站在窗前,拉開窗簾,直視著眼前這片天空的林峰,眼前自然也是灰濛濛的。那月,並沒有太過於彰顯它的光亮,在看似很近的天邊掛著,就好像水墨畫中,那往往被人忽視的,在天一角的月。那星,此刻則顯得有些寥落,那幾顆,散落於天際各處,更顯這夜晚和白晝交接的無趣。
從傾斜的角度,俯覽著這座城市,望向天際而產生的無趣之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五顏六色在閃爍的燈光,在無聲的訴說著,這人間,依舊是多姿多彩的。
看著五顏六色的閃爍,看著因為遙遠而形成了一條線的車輛,聽著無法傳入耳中的鳴笛,林峰突然想感嘆,沒有目標的感嘆,感嘆別離,還是感嘆辛勞,還是感嘆匆匆,還是感嘆搬運與談話的無趣……林峰不知道自己想要感嘆什麼。一時間,思緒有些亂,因為太多而亂,而又有些空,因為沒有目標。
看看天,望望人間,林峰不知是亂還是空的思緒,想到了附近的兩扇門。門是房間的門,林峰想到的兩扇,一是周成先前住過的,一是梁晨的。回到酒店的時候,林峰並沒有去敲他們的門,看看他們是否離開了。因為沒這個必要,需要離開的人,不管是不是已經起步了,都已經是離開的了。
想到林峰兩扇門的林峰,突然想到了目標,想到了自己感嘆的目標,別離,真的是別離。
“世人都念,人生若只如初見,也許就是因為怕了離別。雖然匆匆而短暫的人生,不會有太多生離死別的情感,但是別離終究是一件不會讓人快樂的事情啊!”
想著,嘆著,林峰從冰箱中取出了一瓶紅酒,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將酒放回了冰箱,而後端著那酒杯,回到了窗前,慢慢品了起來。
這時候,喝酒不是林峰想喝酒,而是在欣賞人間的時候,一定得做點兒什麼。
……
……
時間帶走了太陽,喚醒了月亮,也送來星辰。
在寥寥幾顆遠去,繁星漫天的時候,林峰喝下口中餘下一半兒的紅酒,正想感嘆一句‘人生還是要向前’的時候,卻聽
——
咚咚,咚咚!
有敲門聲響。
轉過身,將手中的高腳杯,隨手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林峰去開啟了門。
“林峰。”門外是李光宗,他手裡拿著一個布袋,正微笑著看著林峰。
“李先生,請進。”往後測了一個身子,林峰禮貌道。
“太客氣了。”笑著說了一句,提著布袋,李光宗走進了門。
“請坐。”
“謝謝。”
禮貌或者形式的兩個客氣之後,在玻璃前的林峰和李光宗兩人,對著世界坐了下來。
……
……
“李先生,不是住在別的酒店嗎?咋怎麼想到這兒來了,串兒門兒?”林峰微微扭頭看向李光宗,道。
“林峰,住在別的酒店,這個訊息已經落伍了,我今天剛剛搬到了你的隔壁。至於串門兒,我真的是來串門兒的。”李光宗笑說道。
“搬到了隔壁?這一層的房間待遇,好像並沒有你們那酒店好吧?”林峰輕聲道。帶著疑惑和些許調侃。
“沒有是肯定沒有,不過那邊我住不了了,只能往這邊來了。”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李光宗說道。
“為什麼?因為做了我的搭檔,從大賽遊離的參與者,變成了內部的參賽者?”林峰自問自大的確認道。
“主要是為了避嫌。評委的點評,還是能夠左右投票觀眾的情緒的。”李光宗玩笑道。
“很充分的理由。”林峰點頭道。
“當然,主要是想和林峰聊聊天,喝喝酒,反正還有一個星期,而且你林峰已經將絕對平平靜靜過這一個星期的話放出去了,我也難得安靜,拋開工作,逍遙這一個星期。”李光宗笑道。
“喝酒?要打電話給餐廳嗎?”林峰問道。
“不用,不用,又不是白的。咱們喝,不,應該說品這個,紅酒。”李光宗搖頭道。
說著,他將剛剛放在桌上的布袋口解開,從中取出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