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幼稚,我猜測林澈一定是被我剛才的話氣糊塗了,還會用他結婚來威脅我。
我身體僵硬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背對著林澈說了句:“你隨意,關我屁事。”聲音不大,但能保證在場的每一人都聽得見。
直到我平靜地走出門去,我才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抖。
院子門外,江俞跟商量好了似的,出現在了我面前。
我這時候的狀態不用看,自己也知道,肯定特別不好。江俞看我這樣,立刻就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
他開啟車門讓我上去,我和他一起離開了這裡。
路上江俞把紙巾盒扔給我,“哭出來,別憋著。”
我沒哭,剛才面對林澈時,我確實有滿心的淚水想要掉出來,現在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一場,我卻又不想掉眼淚了。
或許我也沒那麼喜歡林澈吧!哭也僅僅只是想在他面前矯情,踐行著溫以安曾經告訴我的——愛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爸的事情,現在很棘手吧?”我問江俞。
江俞倒顯得輕鬆,“那是他自己年輕時欠下的風流債,這老頭子的桃色新聞,媒體也不止報導過一回兩回了,這陣子風頭一過就沒事兒了。不過風頭沒過之前,之涵,我就纏上你了。”
“對不起,我又連累你了。”
“別說對不起,我把這事兒說出來,還挺痛快呢!”江俞手握方向盤,眼睛看向前方緩緩說道,“溫以安還沒回來,我就要保護好你。畢竟他一天不表白,我就還有希望。”
“江俞……其實,我已經知道溫以安對我的心意了。”
“啊?你說什麼?”江俞一個急轉彎,差點把他自個兒嚇死,然後他迅速在路邊停好車,問了我一系列情況。
我粗略地告訴了他,自己就是和他一起參加好友婚禮時,發現了這個秘密,溫以安也承認了。
江俞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後認真地問我:“之涵,你怎麼想的?你會和溫以安在一起嗎?還是林澈?”
“我心裡很清楚,不管我有多喜歡林澈,我和他註定不能在一起。而溫以安,我從小當他的哥哥,這樣的感情太難改變了,假如我真和他在一起,對他更加不公平。”
林澈和溫以安,他倆大概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了,可是我邁不開那一步,註定碰不到我想要的幸福。
江俞點頭,重新發動車子送我回家。到了我家門口,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螢幕亮起,來電顯示是郭導演。
我說我下車了,江俞卻拉住我的手,讓我等他一下。
然後他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郭導演的暴躁的聲音傳來——“臭小子,你暗算老子,繼續把老子名聲搞臭你有什麼好處?你以後再也別想從我手裡拿走一分錢,我看你能撐……”
“別BB了,你的黑歷史我手裡多著呢!不過在你的小嬌妻沒生出兒子之前,你最好還是對我好點,保不齊我就是你唯一的兒子了,當時候你還不得哄著我求著我回去繼承財產給你送終。”
“你——”電話那頭的郭導演被江俞氣的一時語塞,江俞索性直截了當地把電話掛了。
然後他自嘲地牽扯著嘴角對我笑了下,說:“有沒有覺得很搞笑?這老頭還是遭報應了,在外面留了那麼多情種,唯有我一個男的。三年前他在遊艇上娶的那個花旦,記得嗎?那賤人告訴他自己懷了他兒子,他才給人娶回去了,結果生出來,還是個女兒。奈何這死老頭子死心不改,一門心思就想要男孩。”
“但他有你啊,你不就是男孩。”
“是不假,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為非作歹這麼多年,他也能處處忍著不發作。”江俞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始進入他要談的話題。
“沈之涵,你現在單身,我也是,作為一名單身男人,我是有權力追求你的。你看,你和林澈愛而不得,又不願意拉溫以安下水,那麼你要不要考慮下我?我認真的。”
我沒說話,江俞繼續給我分析利弊,“你看現在新聞上又開始爆林澈和你的事情了,當然還有我,陳菲兒。你應該知道林家是什麼樣的家庭,這樣的新聞就算媒體那邊壓下去了,人的記憶抹不去的。林澈和陳菲兒的訂婚儀式,如果如期舉行的話,勢必又會牽扯出一堆東西。何總要公開和林澈的關係,那麼你,之涵,公開你是林澈的妹妹、我的女朋友,就算是假的、表面上的,這一切也就有理可循了,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好。”
江俞說的很對,這是一個兩全其美之計,最重要的是,我不會再破壞林澈的名譽。
見我遲遲不作答覆,江俞繼續補充,“我知道我這種行為有點無恥,趁人之危,沈之涵,你不答應就當我沒提過,我過段時間再提……”
“不,辛苦你了,江俞,我答應你,謝謝你幫我這麼多。”
江俞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這麼快,有點不太相信,確認了好幾遍。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我不喜歡他,但是當自己喜歡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時,都有這樣的通病——自欺欺人。
我不想傷害林澈,也不想傷害溫以安,可我這樣的害人精,註定會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