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抬腳走了進去,剛進門,就聽到了悠揚的琴聲,一聲一聲,彷彿山間小溪流淌而過,沖刷著溪中卵石。
屋裡,能看到的是四張桌子,然後裡面隔了一道精美的屏風,屏風後面之人若隱若現,琴音便是從這裡面傳來的。
四張桌子前,共坐了七個客人,搖頭晃腦,沉浸在琴聲之中不可自拔,完全沒注意到,鬼哭的來到。
在丫鬟的指引下,鬼哭來到了他的位置,坐了下來,把長刀放在桌上,然後摘下了斗笠。
看了一眼桌上的點心,一盤花生酥特意擺在了他的跟前,很是顯眼。
咔嚓!
琴聲亂了。
所有人都清醒過來,然後眉頭緊皺,看向了鬼哭這邊。
鬼哭用力的咀嚼著花生酥,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周圍之人,幾個怒氣衝衝的人頓時覺得有一盆冰水潑下,將心中怒火澆滅。
“這位兄臺,能不能小聲點。”身旁,和鬼哭坐一桌的書生打扮的中年人,他很有禮貌的問道。
鬼哭拱了拱手:“抱歉。”
說著,將嘴裡被嚼得粉碎的花生酥嚥下,手中被咬了一口的花生酥也放下了。其餘的人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其中一人。
他站了起來,對和鬼哭坐一桌的中年書生一拱手:“這位先生,我們可否換個座位。”
中年書生覺得坐在鬼哭旁邊很不自在,對於這人的請求自然滿口答應,雙方換了座位。
這人,是個商人,人稱張善人,和鬼哭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鬼哭還乘坐他的貨船沿江而上,到了平安縣。
此刻,很明顯,他認出了鬼哭。鬼哭在江湖上的名聲大,但也有一些人不以為然,可他知道,鬼哭絕對是名副其實,甚至更加厲害。
別的不說,白家父子的死,他可以肯定絕對是鬼哭乾的,畢竟,當時鬼哭在他船上,可瞞不過他。
“鬼大爺。”他低聲打招呼。
“是你。”鬼哭記憶很好,認出了他:“沒想到卻在這裡相見。”
張善人滿臉笑容:“還沒跟鬼大爺說聲抱歉。”
張善人說的是平安縣的事,鬼哭搖頭道:“沒事,我自己惹的麻煩,自然是自己扛,你已經幫忙了。”
張善人鬆了一口氣,萬一鬼哭記恨,除非鬼哭死掉,不然他恐怕一輩子都要心驚膽戰。
別的強人出手,那倒還好。這位鬼大爺,本事又高,下手又狠,動不動就滅人滿門,實在可怕。他一個商人,可不敢和這等狠人結仇。
一曲完畢,眾人喝彩。
屏風後面傳來清冷的聲音:“今日有事,就到這裡了,諸位抱歉!”
眾人微微一愣,嘴裡不滿的嘟囔著,但還是站了起來,道了一聲告辭,走出門去。
七人出門,門輕輕合上。
有人忽然叫道:“那人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