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道長身上的傷也並不嚴重,只是後背擦傷稍微麻煩的些,這些他自己就能治,真正的問題是心傷。”
“心傷?”鬼哭有些不解,難不成他也遇到了情劫?
采薇眼眸彎彎,雙肩顫抖,忍了幾個彈指的時間之後,終於忍不住了,捂著嘴“噗嗤噗嗤”笑出聲來:“大概是因為回來的時候有些不雅,所以覺得羞恥,現在把自己關在屋裡不肯出門。”
何止是不雅,身上穿著露臍裝,腳上穿著破洞褲,雙手還使勁的提著褲子,如此時尚的樣子,還被那麼多人圍觀,讓一向臉皮薄的長春怎麼受得了。
一頓飯吃完,鬼哭就覺得身上的狀態好了大半。傷口依舊很痛,但他忍得住,關鍵是妖氣和體能的恢復,讓他感覺渾身力量充沛,不由得心情愉悅。
采薇看到鬼哭狀態明顯好轉,開心的哼著歌,端著餐盤出了門。
而鬼哭拿起了刀,看著刀口上的痕跡,心臟抽搐了兩下,連忙拿出了淬火石在刀口處細細研磨,然後又細心的塗上的劍油。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老鐵也回來了,身上沾滿了泥點。
此時,鬼哭和采薇都在堂屋。藉著蠟燭,鬼哭正在指點采薇劍術。
察覺門被推開,采薇放下了手中的劍,而鬼哭站起身來,走上前去問道:“外面的局勢,怎麼樣?”
老鐵把斗笠掛在牆上,然後為弓松弦,聽到鬼哭的話,抬起頭來搖了搖頭:“現在的局勢,是麻桿打狼兩頭怕。那些妖怪,群龍無首,而且數量相比我們更少。而我們這邊究竟如何,我們自己心中也清楚。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突然從水中鑽出來的城池。”
“我倒是知道一些。”鬼哭說道。
門關上了,把風雨擋在了外面。晚飯也端上了桌子,三人落座,筷子與碗碰撞著,聲音被牆壁擋住。
沙沙雨聲中,燭光透過窗紙傳到了外面,鬼哭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在他的娓娓道來之中,老鐵也漸漸的明白了這座城的來歷。
馬廄處,大黑馬豎起耳朵聽了一陣,然後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低下頭來,吃著乾淨的馬槽中的熟肉,心中琢磨著,是不是再拖一頭妖獸回來?一想到那麼多妖獸擱淺,那麼多鮮美的肉肉將被糟蹋……它就忍不住一陣心痛。
夜雨沙沙,鬼哭這邊一片安詳,而另一處豪宅之中,可就沒這麼安詳了。
白天,和鬼哭有過一面之緣瘦老頭張銀牌此刻躺在床上,氣若游絲。
在他的周圍,是低聲哭泣的妻子,以及兒女孫子部下。
“氣息絮亂,內臟受損……”說話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人們稱他為成道人,他是受邀來到這裡為張銀牌看病的。
雖然他看不起張銀牌,也不願前來,但沒辦法,誰讓天師府底蘊深厚,隨便拿出一樣東西,就讓他無法抵抗自己的心魔,從而違背自身意願,來到了這裡。
(鬼知道這些道士哪來這麼強的心魔)
成道人鬆開了張銀牌的手腕,嘆了一聲,站起身來,撫弄著黑色的長長鬍須:“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說著,他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心裡暗罵活該,誰讓他成天鶯歌燕舞,還尤其喜歡玩女妖精,女妖精是那麼好玩的?
看吧,惡果來了,要不是他自個把這原本強健的身體弄得千瘡百孔。不然的話,只是被嚇上一下,就算是被嚇破了膽,有妖氣撐著,有珍貴的藥材救著,怎麼樣也救得活,又哪裡會有這麼嚴重。
爽啊!誰讓他玩女妖精。
成道人心中痛快無比,臉上很是哀痛。
突然,床上原本還算安靜的張銀牌猛的雙目圓睜,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瘋狂的掙扎起來。
他的兩個兒子連忙衝上去按住了他,不過五個呼吸,張銀牌停止了掙扎,一同停止的,還有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