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上空的怨氣漸漸消退,來自蜀山的弟子以及天師府的金銀鐵牌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些年,他們損失慘重。四位下山的劍主,兩位元氣大傷,一位身亡,長老去了一半,弟子去了大半。而來自天師府的兩位金牌和32位銀牌,也損失大半,至於鐵牌,更是慘不忍睹,近千個鐵牌只剩三百。
蜀山和天師府各自回家舔舐傷口,而云夢澤,怨氣雖然消散,生機也漸漸恢復,卻再也無法完全回到人族手中了。
這個曾經屬於人族的瑰寶,如今成了妖怪的樂園。這些年崛起的妖怪,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硬要全部殺光,恐怕人族也將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埋下的禍根也未完全消除。每隔百年,雲夢澤的另一面將會展現。很多無法以常理理解的現象,都將出現。
關於雲夢澤的真相,只有少數幾人知道。
雲夢澤本身,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妖怪,一種沒有感情沒有慾望的妖怪。它會有百年的休眠,然後偶爾在朦朧中微微醒來,不經意間展現出對所有生靈的惡意,頓時,整個雲夢澤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變。
“才60年。”鬼哭眼中深邃:“距離大變,還有40年,到底是什麼,讓它提前了?而且,來得那麼突然,沒有一點預兆。”
這一切,都很反常,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它驚醒。
鬼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彷彿行屍走肉一般的百姓,彷彿已經死去的縣城,猶如腐屍一般的臭骨頭魚,無處不在的那一陣陣惡臭……
雲夢澤周圍的縣城確實古怪,經常發生各種怪異的事情,人的性情也變得詭異,但也沒詭異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雲夢澤的另一面嗎?
在整個縣城中,還勉強算得上是正常人的,也只剩下了客棧中的寥寥數人。
鬼哭抬腳,走進了客棧。
掌櫃的瞟了一眼鬼哭,打了個招呼:“你沒瞎啊!”
鬼哭搖了搖頭,掌櫃的再次躺下,搖著椅子,哼著古老的歌兒。
那一聲聲哀樂一般的二胡聲,斷斷續續,就彷彿是臨死前的哀嚎。
鬼哭敲了敲櫃檯,掌櫃的不耐煩的道:“啥事?”
鬼哭笑著問:“今年,哪一年?”
“鬼知道哪一年。”掌櫃的沒好氣的道:“狗日的戰爭,毀了我們一切,害得我們成天吃那些臭骨頭魚,現在,現在誰知道是哪個皇帝當家。”
“戰爭,什麼戰爭?”
“還能什麼戰爭,就是幾年前才剛剛結束的那一場。”
“三國奪鼎之戰?”
“啥,沒聽說過。”
鬼哭得嘴角翹起,他猜的不錯,果然如此。
外面的雨,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
忽然,一個人闖了進來。
“掌櫃的,有沒有些吃食,貧道的肚子好餓啊!”
聲音,很熟悉。
鬼哭扭過頭去,微微抬起帽簷。一襲道袍,映入眼簾。
是他?
長春看到站在櫃檯前的人,禮貌的行的一個禮,然後,看到了帽簷下那狹長的雙眼。
頓時,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