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鬼哭看著地上的那顆人頭,道:“我總感覺你很面熟。”
長春看到了鬼哭,頓時打了個哆嗦。他是見過鬼哭的,在和刑天神魔的戰鬥中,他就在一旁打醬油。那非同於妖氣的恐怖的惡念,那吞噬刑天神魔血液的身影,那滿是瘋狂的血紅雙眸,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鬼大哥,你認識他?”采薇好奇的看著地上只剩一個頭在外面的長春,走到鬼哭身邊問道。
“我想想。”鬼哭努力的回憶著,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他。於是湊過頭去,眼皮微微抬起,眼中一抹尚未消退的血色露出紅光。
長春一看到這抹紅光,鼻尖嗅到絲絲血腥,頓時就想到了刑天神魔那副慘樣,在他的印象中,鬼哭是比刑天神魔還要恐怖的魔頭,這樣的魔頭接近了自己,偏偏自己還被埋在土中動彈不得,於是大叫一聲:“天亡我也。”
然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鬼哭和采薇面面相覷,鬼哭摸著臉頰問:“我有這麼可怕嗎?”
采薇仔細的打量著鬼哭的臉,她倒沒覺得鬼哭怎麼可怕,於是說:“還是那麼英俊,可能是他太膽小了吧。”
聽到采薇說自己英俊,鬼哭心裡美滋滋的,然後拿起布條蒙上了眼睛,回到桌邊坐下。
“鬼大哥,我們就不管他了嗎?”
“放心吧,村民們會把他挖出來的。”
幾個獵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半晌,其中一個獵人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們把道長挖出來?”
雖然這位道長看起來是蠢了點,但有真本事啊,其他的獵人一同點頭,紛紛拿起工具幹了起來。
飯菜端了上來,鬼哭和采薇吃著吃的,就覺得不對勁了。猛虎道人點的飯,實在太多了,他們根本就吃不完。
無奈之下,只好打包帶走,到了野外,把所有的飯菜交給了大黑馬。
沒了猛虎道人體型威懾,這一路上的麻煩多了許多,不過也正是因此,鬼哭的心眼術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突飛猛進,龜息術也有了進展。並且,漸漸的重新熟悉了血腥味。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多月,一路走來,草木越加枯黃,風一吹,漫天的枯葉飛舞。
這一天,到了黃昏,有小雨,天地昏暗。
烏鴉立於枝頭,呱呱亂叫,時不時用力甩頭,將身上雨水甩落。
地面凹凸不平,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窪。路兩旁,草木繁茂,灌木叢生,時不時有一道虛影一晃而過,也不知道是野獸還是妖怪。
草木隨著風雨招搖,偶爾間,露出一截森森白骨。
漸漸的,前方出現一道土牆。
土牆並不結實,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垮塌,然後用木柵欄圍住。
外面,一條彎彎曲曲的護城河環繞。河中冒著綠泡,有怪魚遊動,一股股惡臭撲鼻而來。
土牆中間,便是城門。一座木橋在城門前跨過護城河,連線兩岸。
城門口,幾個兵士聚在那裡,雙手籠在袖中,在雨中無精打采。
偶爾,有人透過。出城不管,但是入城,他們就會派一人前來,收取入城費用。
城門上掛著一匾,上書三個大字——“胡澤縣”。
采薇戴著斗笠,看著前方,將一景一物通通訴說與鬼哭。鬼哭壓了一下頭頂斗笠的帽簷,道:“看來到地方了,我們走。”
這時候的鬼哭和采薇,比起半個月前,他們的形象有所變化。身上的衣服變厚,一人頭上也多了一個斗笠,用來應對綿綿纏人的秋雨。
大黑馬的背上,晃盪著兩個大木箱。不過比起半個月前,這木箱要輕了許多,所以它走起路來也輕快了一些。
兩人一馬踏上了木橋,腳下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著實令人擔憂,讓他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