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踹開了,風湧了進來。
一個穿著皂服的衙役走了進來,頓時,客棧又安靜了下來。衙役厲聲呵斥:“笑笑笑……”
他看到了猛虎道人,也看到了旁邊立著的漆黑鐵棒子,於是話音一轉:“笑一笑十年少嘛,笑得好,笑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大笑轉身而去,門口的幾個衙役也跟著大笑離開。夥計匆匆的將門關上,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
縣老爺有能力,就是規矩太重。夜晚宵禁尤其嚴格,不準在外走動,甚至不準大聲喧譁,如有違背者,輕的罰款,重的坐牢。
在客棧中,有人大聲喧譁,第一個找的,就是掌櫃的。掌櫃的倒黴,他們這些夥計自然也會跟著倒黴。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由再一次大笑起來,客棧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飯後,鬼哭叼了根牙籤,又要了一包花生揣在懷裡。三人上了樓去了客房,到了猛虎道人的客房中。
猛虎道人一把摘下斗笠,倒了一杯茶,一口悶掉,這才喘了一口粗氣。
此時采薇才發現,猛虎道人頭上大片大片青煙冒出,明顯流汗了。鬼哭雖然因為矇住了眼看不見這一幕,但也能感覺到猛虎道人似乎有些不對。
“怎麼了?”鬼哭輕聲問。
猛虎道人擦掉額頭的汗,神情凝重的說:“有大危機。”
“大危機?”鬼哭神情凝重了起來。
像他和猛虎道人這一類,靈覺異常敏銳,一旦有危險接近,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徵兆。
猛虎道人那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就是一個明顯的徵兆。
猛虎道人繼續說:“不僅讓貧道打噴嚏,還讓貧道眼皮跳,這危機不小啊,你們做好準備!”
鬼哭和采薇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沒過多久,三人分開,鬼哭和采薇從猛虎道人的房中走出,各自回了房。
這一夜,三人都沒睡個好覺,心情很是沉重。
第二日,三人付了錢,帶上行李匆匆離開,掌櫃的鬆了一口氣。這三人付錢很豪爽,但是他們在,著實讓掌櫃的心頭不安。
沒了三人,客棧又重新迴歸了正常,夥計們忙裡忙外來往穿梭,賣唱的拉起了曲子,吃飯喝酒的高聲暢談。掌櫃的算著流水,一手提筆,一手把算盤打的啪啦響。雖然很忙,但他心中愉快。
這種愉快,一直維持到了傍晚。眼看這天快黑了,客棧即將關門。
忽然,門口傳來夥計的聲音:“客客客客客……”
掌櫃的心頭一驚,連忙抬起頭來,然後瞳孔微張,下巴垂落。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女子。她頭上珠寶繽紛,身上一襲長裙,袖子幾近透明,露出玉藕般的胳膊。這身打扮,在常人看來傷風敗俗,但穿在這女子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只覺得好漂亮。
至於他身邊一個賊頭賊腦的小矮子,被人忽略。
客棧中,再一次為之一靜,筷子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
掌櫃的心頭一驚,好熟悉!
但很快,又被那女子迷惑,扯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硬是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容,走了上去:“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看著一群人像白痴一樣流口水,女子捂嘴偷笑,只覺得這些中原的凡人好有趣,然後說道:“什麼是打尖?什麼事又是住店?”
(本文中,中原有兩層含義,一個是大江和大河之間,一個是指宋周秦三國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