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裡遊蕩的官兵也更多了,讓人們顯得有些畏首畏尾,以至於這個熱鬧,看起來更多的是匆忙。匆忙的下貨,充滿的上貨,匆忙的來到,匆忙的離開。
鬼哭、采薇、大黑馬,還有兩大沉重的箱子掛在大黑馬背上,裡面裝的也就一些衣物、乾糧和錢,衣物床被佔據的地方大,但錢重。鬼哭已經儘量多帶金銀,可即便如此,銅錢的數量還是少不下去。兩個箱子的重量加起來,得有三百來斤,裡面的錢將近兩百斤。
這個世界可沒交子之類,畢竟有妖怪法術存在,平日裡就不少有道士和尚用點石成金騙人,好在平日裡用的多是銅錢,騙也是騙那些大戶人家,而且還得費一番手腳。
如果你真把交子之類的東西整得出來,人家拿一片樹葉使個幻術,就把你錢給騙走了,分分鐘叫你破產,因而錢莊之類是開不起來的。
鬼哭等人帶著行李在白落的護送中,來到了碼頭。鬼哭一拱手道:“白兄,就到這裡了,莫要再送。”
白落長嘆一聲:“才剛重新相見,便又要離開,日後再次相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此次,我就在這裡祝鬼哭兄一路順風,早日平安到家。”
這個“家”字,咬的頗重。
鬼哭哈哈一笑:“我也在這裡祝白兄官運亨通,財運滾滾。不過,白兄可得注意,對於你我這等武人,官場比戰場還可怕,千萬要小心,莫要等哪一天全家抄斬,才追悔莫及。”
白落的臉拉了下來:“告辭。”
鬼哭也道:“告辭。”
兩人分別,鬼哭直往碼頭。早已等候的張善人迎了上來,引著鬼哭他們到了他那艘船。
踩著跳板,到了船上。大黑馬看起來有點危險,畢竟它身上栽的重物,不過它終究並非尋常的馬,穩穩當當的就上了船。
采薇和大黑馬前往被安頓的房間中,而鬼哭,站在甲板上,雙手撐著欄杆,向岸上望去。在岸上,白落並未離開,而是一直注視著鬼哭等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太陽半截落山,船隊終於離開了碼頭。無數的大漿拍打著水面,一艘艘大船就像是在水上爬行的蜈蚣。到了這時,白落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親眼看到鬼哭離開,他放下心來,道:“我們走。”
說來也巧,船剛離開碼頭,便颳起大風。船帆鼓起,船員們鬆了一口氣,收起船槳。
感受著陣陣寒風,鬼哭心中驚詫,不由得感嘆道:“真是好巧。”
“這可一點都不巧。”一個漢子來到了鬼哭身邊,只見他身材幹瘦,面板如同豬肝,看到鬼哭看了過來,衝鬼哭裂嘴一笑,露出滿口大黃牙:“俺叫張忠善,這艘船的管事的,貴客叫俺忠善就好。”
“張管事,你給我說說這為何不巧?”
見鬼哭稱他為張管事,張管事心頭高興,臉上笑愈加燦爛,語氣也更加熱情:“回稟貴客,這是江龍王發力嘍!”
“江龍王發力?”聽他這麼一說,鬼哭更有興趣了。
“是勒,要說這船在大江上走,從上邊下來容易,一日千里。但從下邊上去,可就難了。在平緩的地段還好,靠划船,靠風帆,費些力氣,行得慢些,總是可以走的。但是有些地方,就不行了,得靠縴夫,那些縴夫賺的是玩命錢,收費自然不小,這麼一路上去,那費用自然就高的嚇人。所以很多人行商,乾脆就從上邊下來,下來後又不要船了,走路路沿途回去。可是咱們這船不行啊,咱們這船貴啊,隨意扔了多可惜,您說是吧?”
鬼哭點頭道:“這樣做的確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