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吧!咱們炸吧!”禿子慌張道。
“你是不是嫌我們死的不夠快啊!”妖怪瞪了他一眼。
他們幾個正在討論時,我背上的阿昌掙扎了一下,雙手開始發抖,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很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的那種。
我趕緊對他們說:“阿昌醒了,阿昌好像醒了!”
正當我要把他放下來的時候,意外觸碰到他發抖的手,我立馬就傻了,他的手冰涼冰涼的。
“你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人放下來呀!”妖怪催促道。
小鬍子見我滿臉驚恐,嚴肅的問:“怎麼回事兒!”
“阿昌他,好像……死了。”我的耳邊,阿昌仍然在發出“呃呃”的聲音,他的手還在發抖,他的頭也開始扭動,但是他的溫度,卻是死人才有的溫度……
我一把把他扔在地上,大喊一聲:“他詐屍了!”
眾人本能的後退一步,只見阿昌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
我曾經聽奶奶講過,人剛死的時候體內還留著一口氣,沒有完全死透,這時要是被別的生物衝一下,就會假復活,動物的靈魂附到屍體上,此時的屍體七魄已散,就會完全像個殭屍一樣見人就咬。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阿昌的臉慘白無比,他的眼窩凹陷,兩頰乾癟,完全和之前判若兩人。那把匕首還插在他的脖子上,傷口的血跡由鮮紅變成了黑褐色。
突然,他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一連串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他的喉嚨被打爛,頭顱搖搖欲墜,那飛濺的血肉像是汙泥般甩在我的臉上——
老鷹默默收起槍,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出路。”他冷漠的說。
此時此刻的我,莫名覺得十分悲涼,雖然老鷹的舉動沒有做錯,但我的內心卻受到前所未有的撼動,我感到自己就像一顆被狂風吹起的野草,沒有落腳的地方,沒有依靠,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相信,就像只黃狗被人牽著走。在黑暗裡,我彷彿看到那群盜墓賊一張張沒有五官的臉,以及手裡端著的槍,也許會在下一秒,就把我打死,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如同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我這個人一般。
我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但這就是現實!
……
“這裡有條暗河!你們快過來!”胖子在洞穴深處衝我們喊。
我們走過去,一條一米多寬的小河緊挨著穴壁,與其說是條地下河,還不如講是個小水溝,順著它的流向看,它的源頭被埋在洞穴西北角的斜坡尾部,它的去處不得而知。
“小寧,你看看,這裡,有沒有可能會有出口?”老鷹叫道。
此刻的唐正操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塊石頭,聽到老鷹叫他,就招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這是什麼?”老鷹問道。
“瓦當,水裡撈出來的。這上面刻著一種古老的圖案,叫做䕫紋。”
“夔紋?”老鷹反問。
唐正操把瓦當遞給老鷹,說道:“夔紋一般刻在青銅器上,商周時期比較常見。古書上說,夔,神魅也,如龍一足。就是說,這種動物,與傳說中的龍非常相似。這種圖案,不可能出現在拜火教信徒的墓葬中。夔紋是古時王權甚至神權的象徵。地下河裡出現這塊石頭,只能說明這座山裡極有可能埋葬著一座帝王極的陵墓,而且離我們很近,很近。”
聽完他的分析,大家彷彿又看到了希望。
“那你倒是看看,墓的位置在哪裡。”老鷹面露微笑。
唐正操巡視著周圍,我就站在他斜對面的位置,我們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在他眼裡,我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
“挖到了!”
黑暗中,盜墓賊們歡呼著。
在西北角的斜坡頂部往裡兩米深的位置,如蛋殼破碎狀的穴壁下方裸露出一個小洞,那應該是地震、塌方和流水侵蝕造成的。
“錯不了,就是這嘞!”禿子正準備鑽進去。
“小濤!”小鬍子攔住他,然後對我說道:“小葉,你先進去探探路,沒什麼情況就拿手電往我們這邊畫個十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被判了死刑。然而我並沒有害怕,說實在的,絕望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只是很遺憾,只能死在這麼個破地方。
我鑽進盜洞,前方,一片未知正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