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也跟著笑了,手指輕輕觸碰著他的眉眼,“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到家了叫你。”
哄好了陸周承,我對還等在旁邊的週一明說:“我先帶他回去了,你去忙吧!”
週一明朝我擺擺手,等我上車之後突然問了一句,“你真不想知道那張照片上的人是誰?”
其實我能感覺到他是好意,不過對於陸周承的過去,我既然沒來得及參與,也就沒有必要去糾纏。
我只知道他現在是我的,以後也是。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旁邊睡著的人,就離開了一個多小時,他居然把自己喝成這樣,真不讓人省心。
他的頭髮有些長了,劉海蓋在眼睛上,外面的霓虹燈穿透車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讓我想起那天在山上,他拉著我的手,晨曦在他臉上投下暖暖的光。
回到家一下車陸周承就吐了,吐完之後坐在地上不起來,抱著我的腿說自己難受。
雖然他難受是自找的,可聽著他哼哼唧唧的,我還是心疼了,摸著他的頭髮問,“為什麼喝這麼多?”
陸周承不說話,靠在我腿上像是睡著了。
彎腰去扶他的時候,我聽到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阿濤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跟陸周承在一起之後,我發現他偶爾會說夢話。
這天夜裡我睡不著,又聽到他說夢話了,一開始含糊其辭的沒聽清,後來才發現他是在叫我。
“在,我在。”
我抓住他黑暗中胡亂摸索的手,安撫的親吻他的額頭,“別怕,我在這裡。”
夢裡的陸周承似乎也找到我了,一把將我抱在懷裡,力氣大的幾乎要將我的骨頭勒斷,然後開始不停的叫我的名字。
“小清,小清,小清……”
“小清在這裡,快睡吧!”
我一直以為他是喝醉了難受,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直到脖子上有溫熱的液體滑落,我才意識到他是在說夢話。
“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聽到他帶著哭腔的聲音,我的心狠狠顫了一下,聯想著他在樓下說的那些話,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是因為蔣音音的病。
我該慶幸的,至少他現在感覺到為難了,這是不是就說明,我在他的心裡也有了一點點位置?
良久,當懷裡的人不在夢魘中哭泣,我開口,嗓音微啞。
“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人離開,我不覺得自己有義務救她,可是陸周承,我更怕失去你。”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陸周承,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真的想要我的腎嗎?”
這一夜我失眠了,因為陸周承的眼淚。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哭,是因為覺得為難,還是因為擔心蔣音音?
就那麼放不下她嗎?
平時我什麼事都跟朱靜說,可唯獨這件事我提都不敢提。
我怕她知道以後會拿著菜刀去找陸周承,更怕這件事情說開後,我會失去現在的一切,畢竟他當初接近我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