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石綠跟石青休息了一上午,此時已經換了新制的宮人服飾出來服侍羅輕容進去更衣,“小心外面說您~”
“說我什麼?”羅輕容由石青幫著將裡面幾層衣裳脫了,扶了石綠泡到溫水裡,忍不住舒服的嘆息了一聲,“我怎麼她了?貴妃娘娘將人安排過來,這誰在哪兒當差不還得我這個太子妃說了算麼?”
“那您~是因為黃側妃?”石綠心細,輕手輕腳的幫羅輕容鬆了鬆頭皮,抹上摻了茉莉花碎的烏髮膏,“今兒黃側妃確實是遣人到東宮請安了,原本奴婢也是想稟報娘娘的。”
“那你會不會我一進門也不道辛苦,當著太子的面兒說這個事兒?”羅輕容含笑道。
“自然不會,這大熱天兒的,您跟太子到慈寧宮一去就是幾個時辰,多辛苦啊?”石青想明白了其中緣故,“這個賤人,等著我找機會收拾她,她一準兒是被姓黃的收買了。”
“那將來就將她給黃側妃好了,”羅輕容不以為意道。其實黃婉玉根本不必心急,難道梁元忻還能將她剩到宮外不成?明王府等太子登基後,是會成為潛邸的,將來只會被指給梁元忻的兒子開府用。
“殿下洗好了?”羅輕容換了身淡綠羅衫出來時,看到梁元忻已經歪在鋪了竹蕈的軟榻上看著自己。
“好了,我哪像你?”梁元忻看著秀髮還溼漉漉的搭在肩頭的羅輕容,站起身道,“石青,拿了帕子給我~”
“不必了,”羅輕容臉一紅,讓他給自己擦頭髮,她有些做不出來,“殿下也累了,您歇一會兒吧,臣妾由石青石綠服侍就行了。”
“還不去?本太子指使不動你?”梁元忻已經拉下臉,衝站在那兒不肯將帕子遞給他的石青一瞪眼。把石青嚇的一哆嗦,立馬乖乖的將兩條長棉帕奉上。
“過來,”揮手讓石綠她們出去,梁元忻柔聲喚羅輕容到榻上坐。
“臣妾自己來,”見梁元忻才新婚頭一日就衝自己的陪嫁丫頭擺臉色,羅輕容秀眉一蹙,原本那點不愉被激了出來,“不敢勞殿下大駕,”說著從浴房又拿了一條帕子徑直坐到妝臺前自己抹著長髮。
本來是想討個好,結果反而惹了妻子生氣,梁元忻有些無措,湊到羅輕容背後,笨拙的用自己手中的帕子要幫羅輕容擦頭髮,“我跟石青開玩笑的,就是嚇唬她一下,沒別的意思,輕容,你的頭髮真美,擦了什麼?這麼香~”
“青天白日的還請殿下自重,”羅輕容淡淡站起身,從梁元忻手中拿過帕子,“臣妾自己來就好了,太子忙了一上午了,又喝了酒,還是歇一會兒吧~”
“輕容,我真的是開玩笑的,”這新婚頭一天,自己就惹了羅輕容生氣,梁元忻有些發矇,他瞪羅輕容的丫頭,也完全是因為心情好想逗著她們玩兒,“你別出去,咱們一起躺會兒?”梁元忻看著準備出屋的羅輕容左右不是,想了想疾步過去抓了她的衣袖,
“臣妾到外間去炕上歪著就是了,一會兒再要見宮裡的人呢,總不至於臣妾見著一個都問問人家叫什麼名字?”
“外間人來人往的,哪裡睡得安生?那些人有蔣嬤嬤她們看著呢,”梁元忻拉了羅輕容的手不肯丟,“咱們就到這邊炕上歪會兒?我還有事跟你說呢~”
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還多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羅輕容也心有不忍,何況他不但是夫,更是君,“好吧,您要說什麼?”羅輕容過去將一隻大迎枕放好,讓梁元忻靠上,自己則準備到炕桌另一側去。
梁元忻也不反對,待她躺好了,自抱了迎枕過來跟她擠在一處,“我要跟你說這宮裡的事,小聲讓旁人聽著了~”
這宮裡的事,自己前世很得柳貴妃“倚重”,知道的也不少了,哪裡還需要梁元忻再說什麼?“那殿下請講~”
“你不生我氣了?”梁元忻將帕子墊在羅輕容的長髮下,小心的幫她吸著頭髮上的水,“頭髮不擦乾了,一會兒睡醒了要頭疼~”羅輕容的發頭很美,此刻葳蕤在大紅的龍風絲枕上如同一匹黑亮的絲綢,襯得羅輕容那雪嫩的玉顏如開在絲綢上的小小睡蓮,優雅靜謐,不像荷花那樣孤高畫質冷,可也能默默的盈香滿池,梁元忻的目光幽深,用手指輕輕幫羅輕容捋順長髮。
“臣妾怎麼會生您的氣?只是被殿下的龍威嚇到罷了,”羅輕容不忍再為難他,自己也是因為太累,心情不好才將本來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搞的大了。
“我也只是想跟你的那兩個丫頭開個玩笑,”梁元忻抬眼望了一眼窗外,“這東宮的兩個嬤嬤,一個姓蔣一個姓常,原是在太后身邊的,雖然不及水嬤嬤那麼得臉,但也是齊家的老人兒,不是誰能買得動的,至於那四個有年紀的宮人,是以前坤寧宮的舊人,我母后去後,她們被分的了別處,”梁元忻壓低聲音在羅輕容耳邊道,“也幫我做了不少事~”話音未落,順勢就在她頰邊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