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鑽的穹夜綻放著絢麗的煙火,五彩繽紛,嬉笑玩鬧的孩子們揮舞著雙手興奮地喊跳著。
簡直比過年還要興奮。
如此熱鬧的長平城城,只因太后的外甥女南安郡主邵世芳與皇上的胞弟齊王於今夜大婚,齊王府內早已佈置好,此時紅幔高懸,大紅喜燈在微風中搖曳,紅燭點點。
紅毯由王府的大門一直蔓延至正廳,毯兩側賓客如雲,喜笑顏開,巴結討好之色甚重。
齊王一身豔麗的華服,平日裡不笑也帶著三分笑的嘴角在這個喜氣洋洋的日子裡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唇邊和眼裡漠然無比,竟然連半分笑意都沒有。
即使是穿著豔紅色的華服,卻也顯得如一襲白衣那般俊逸脫塵,清雅無比。
正廳首座正是太后娘娘,民間多稱其為邵後,因為她偏袒著邵家,實在是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她含著滿意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對用了多少法子才促成的婚事,心情甚好,臉上由始至終都掛著雍容端莊的笑。
正廳中每個人都在笑,唯獨一人至始至終都慘淡著一張臉。
一襲單薄青衣的楚若珺站在紛紛嚷嚷的賓客裡,眸光迷離,璀璨的金光映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也無半分喜色。
她時不時冷笑一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受刺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沈頤轉身與鳳冠霞帔的邵世芳對拜,楚若珺看著他那血紅的背影,心痛到了極點,反而在嘴角邊勾起來一個淺淺的弧度,無邊看苦澀堵在她的胸口,不論她如何壓抑都無法平靜。
這番情景,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
楚若珺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吃啞巴虧的人,她的手裡捏著幾片長長的竹葉,一揚手,竹葉飛出去,如刀刃一般劃破邵世芳臉上蒙著的蓋頭。
那蓋頭便從她頭上變為兩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林家作為朝廷重臣,自然也被請去了。
林長天一直擔心楚若珺會受什麼刺激,或者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從始至終站在她身邊,驚訝地瞪大了雙眸,小聲問道:“若珺,你要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就是想解解氣罷了。”楚若珺小聲道,“反正,這一招,很少有人知道。”
新娘的蓋頭雖然有掉落過的情況,一般都是急忙撿起來再蓋回去,但這個蓋頭,很難再蓋回去了。
邵世芳的神情在這個時候變得僵硬。
情急之下,喜娘扯了一塊紅布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輕輕的蓋到她的頭上。
視線被遮住之前,邵世芳最後看見的是沈頤側臉弧度優美的線條,他沒有看她,而是別過臉去,視線淡淡的落在滿堂賓客身上。
邵世芳心一跳,隔著蓋頭,彎了彎唇角。
之後進行的順利,完成了三拜,在一聲“送入洞房”之後,她被喜娘牽進了新房,洞房花燭夜,是每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夜晚。
沈頤照例要和賓客喝酒,楚若珺笑盈盈地,端著一杯酒到他面前,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