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橫飛,忽然這西方軍只是覺察到一股孤單的意蘊。
小樓一夜聽春雨。
春已消逝,此時卻是暴雨,是驟雨,所以漫天的殺意不再綿綿,而是狂暴不已。
夏廣長戟舞動,與僧人和陽魔戰作一團,而周圍這大雨早受他心境影響,而化作了他的刀,若是有人誤入這一片區域,怕是瞬間就會如被凌遲,寸寸割裂,傷如魚鱗。
一指佛光穿來,夏廣故意不做防範,任由這光照耀到自己手臂上,一股火熱的感覺頓時傳來,而他體內的真氣,甚至是心裡的各種情緒都在這金光裡歸於虛無。
夏廣一捏拳頭,那金光便是又被驅逐,而彈開了。
有意思,這是在淨化我麼?
淨化我的內力,淨化我從心中獲得的力量。
只是這麼一點還不夠看。
陽魔的巨力與火焰,他自然是熟悉至極,右手揚起格擋,便又是一陣巨大的聲浪。
一僧一魔久鬥不下,夏廣也不著急,他在等,等著這僧人再一次“越界”,期間他甚至在與金斷水交手時還能開口說幾句話。
“我問你,為何夢見她,她卻回不來?”
夏廣在某一交擊,拳頭連撞時,平靜看著這氣血翻湧,全身火紅的壯漢。
金斷水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而面色蒼白,然後狂霸的怒吼一聲:“去死啊!”
雙拳交錯,猛然砸下,如山崩頂。
夏廣也不躲閃,右手托起那雙拳,試探道:“你在害怕它?因為它來了?”
金斷水眼珠急速轉動,他顯然明白夏廣說的“她卻還不回來”是什麼意思,也明白這個“它”是什麼,所以面容掩飾不住的驚疑不定。
陽魔們這一點真的很實誠,只要害怕就會表現出什麼。
而就在這一刻,那赤足僧人顯然察覺了不敵,他也不越界,忽的縱身而起,斜斜向後退去,雙手合十,閉目。
夏廣想也不想,方天畫戟直接投出。
呼嘯裡,那僧人也不急,一指金光點出,指尖蘊含無上禪意,金光如陽,無法直視。
但這神武王顯然不準備放過他,身隨戟出,掌直接壓在了飛出的方天畫戟杆末,“去!”
指尖對上戟尖。
滲出一縷殷紅,染紅了大戟。
“施主,這是何力量?”
赤足僧人實在難明,非佛非道非魔非鬼,實在不知為何。
夏廣不答,他只是手掌一推,那僧人似乎也知道不敵,此行也不過是被另一個未知禪那附體,來進行試探。
所以,他也不再越界,任由這一戟穿過了自己胸脯。
但就在穿過的瞬間,就在以為結束的瞬間,僧人忽然露出了笑容,右手撫在冰冷的黑戟上,道了聲“波利暱縛”,即涅槃之意,一道金光的火焰驟然順著黑戟飛快遊走著,向著夏廣奔襲而去。
速度便是在看到的時候,就已抵達了夏廣推戟的手掌,然後那金光就隨著他的手燃燒了起來,無論如何皆無法熄滅,那火焰很快又滲透入手掌的面板之下,繼續焚燒。
再看那赤足僧人,卻已經化作金粉,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