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雄關,坐落千萬山峰之間,而關內亦是甚大,宛若一座小型城池。
夏惇沐浴更衣,理去鬍鬚,與凌亂的頭髮,待到再出門時,卻是顯得已經頗為沉穩,白髮挽成個辮子隨意扎束,而在身後垂著。
他還以為此生要老死在那刀神墓穴的夾層空間裡,卻未曾想到這小皇弟竟能將自己帶出來,而從始至終,那恐怖的女人卻是再未出現。
當真是蹊蹺無比。
“小王爺呢?”
他希望能再向夏廣道聲謝,然後便也趕赴那龍脈所在之地,追求至高的一步。
這些年在這墓穴之中,他已經尋找到了契機。
門前的侍衛並不認識這白髮男子,只道是小王爺帶回來的朋友,於是便恭聲道:“小王爺剛剛出去了。”
白髮沉穩的男子看了看這暮色已至的天,關外此時溫度已經開始驟然下降,風沙已起,荒漠如雪。
他又會去哪?
罷了,這年輕人厲害的緊,便是自己也是遠遠不及,有他在,這大周便是一世永固了。
他外出,自有自己的想法。
夏惇想著,便是又回到了小屋之內,左手掐印,盤膝調氣,運轉周天。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般安心的調息了。
冷冽的秋風若是匯聚成團,撞擊窗戶上的油紙。
又從縫隙裡死命鑽入,嗚咽,而若鬼哭狼嚎。
而此時此刻,數十里之外,一匹黑馬卻是狂奔疾馳著,風沙漸濃,而籠住了那身影,他右手拎著把漆黑的方天畫戟,神色有些焦急,而冷漠。
誰能想到自家那慫的厲害的皇姐,在等了自己十日後,便真的鼓足勇氣,提著把刀,牽了匹馬,帶了些淡水乾糧方向指標,就孤身闖入了大漠?
她明顯是沒做過事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去按部就班的做事。
甚至她闖入大漠尋找自己,就如大海撈針一般,完全是碰運氣。
而且,最關鍵一點,夏潔潔是個路痴。
她在皇城宅了二十餘年,人...也沒殺過一個。
一身功力,完全是靠著丹藥堆積起來的,如同泡沫一般,假的很,怕是隨隨便便來個什麼人,都可以越級挑戰,並且完敗她。
而他,在經過了沙漠探索,亂石陣夾層,以及那刀神墓穴三處時,已經過了約莫小半個月的時間,雁山關計程車兵甚至也派出了不少,在四處尋找他,隨後尋到了他,這才利用號角重新聚集,然後返回關中。
只是關裡,那守關的大將將一封信遞給了歸來的夏廣,說是某個京城的大人物所留下的。
那是一個女子。
夏廣問了問,便是知道是極可能是帶著人皮面具的皇姐。
他心裡的不妙感覺越來越濃,便是匆忙開啟了信紙。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型,暴露出皇姐學渣的本質。
但夏廣只看了一行,就立刻取了把方天畫戟,又欠了匹馬,不顧阻攔地出了關,然後直接向著那守城的大將道:“發動你計程車兵,去尋找那個女人,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關外卻是沙塵漫天,是快要沙塵暴了,這種天氣,根本無法外出。
那大將正在遲疑時。
小王爺卻已是一人一馬衝出了雁山,身形隱沒入沙塵裡,再也不見。
關門緊鎖,並不敢開,只因為犬戎鬼方隨時可能趁沙塵而來襲,所以那大將只能點燃城頭過道所有的火盆,使得那道雄關成為了即便在朦朧裡,也能遠遠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