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夏廣道:“我來替她。”
天子沉吟道:“等你學藝有成了,朕必會考慮。”
夏廣又問:“二皇子夏炎也去了那裡,對麼?”
天子輕笑一聲,卻不作答。
心裡卻是暗道,看來下次需要換個死法了。
經過這番對答,夏廣也算是明白自家皇姐應該無恙,倒是這天子的那一聲長嘆,很是意味深長啊。
無奈,天子無奈啊。
夏廣突然又明白了,皇姐不禁過得不差,還佔據了某個只能由皇室子弟掌控的要位,說不定還位高權重。
一時間,他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而天子這時道:“今日落日扶桑那雜種來訪,想甩朕一臉,朕倒是大意了,幸好第二場有你前來,謝謝了。”
夏廣倒是沒想到這位平日裡看起來冰冷如佛的天子,還能說出如此一番話,便隨意搖搖頭,“恰好經過而已。”
天子道:“恰好你及時給黃老將軍施與援手,我看他對你也頗為滿意,老將軍作為王下五虎大將的一人,自是身經百戰,膝下弟子也不過寥寥數人,朕便允你出宮,去向他請教,如何?”
夏治下的這一步棋,自有深意。
夏廣也不希望長久停留宮中,自是一拍即合,只是想了想道:“我那宮女珮玉,不可另給他人,若是她願意,是否能陪我出宮?”
夏治毫不猶豫:“小事一樁。但你需當勤奮苦學,須知時間不多了...待再過幾年,朕便賜你封地。”
夏廣忽道:“我要見夏潔潔一面。”
夏治道:“見不了,她死了。”
夏廣點點頭,隨後兩人便是都沉默下來。
月過假山,疏影橫斜,而又復隱於地下。
宮女們熙熙攘攘,文武百官依然來朝。
退朝後,夏治喚了珍妃只是詢問夏廣這段時日的去向,珍妃嚇得連忙跪下直說“皇上恕罪,臣妾只是看那孩子...”
夏治打斷她冷冷道:“他不是一個孩子,而是朕的弟弟。”
珍妃只是打著哆嗦,不敢出言。
但天子也不過是從側面瞭解一下夏廣的動向,如此便是一猜即中,他心裡也有了分說,便是嚴加責備了幾句,便令這珍妃以後注意。
珍妃自然是萬般說“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天子又令珍妃閉門思過一個月,這才罷休。
夏廣自然不知此事...
所以他不知道珍妃為他撒了謊,更不知道珍妃為什麼要為他撒謊。
此時,皇宮西側,冷宮。
小宮女為夏廣換下黃金蟒袍,而改了一身如世家弟子般的公子裝扮,細細理順他的領口,拍拍衣袖,又梳理好他頭髮,“小王爺,平日裡也當注意威嚴才是。”
小宮女每次看到夏廣,後者都是披散著頭髮,雖然顯出一種狂霸、浪子、飛揚跋扈的氣質,但是卻少了皇家的威嚴。
所以小宮女忍不住勸導著。
她的手指如蔥般潔白,修長、完美,而指甲稍長,時不時觸碰到夏廣的脖子,也是酥酥麻麻,令人只覺舒服。
但這樣的指甲,卻修建的很完美,完美的如同新月。
也如塗抹著罌粟的刀。
這樣的刀卻在梳理著頭髮,一絛一絛,只是那散亂的黑髮如風流公子般,完好紮起,露出正面那張略顯懶散、深邃的臉龐。
“我和夏治說了,你以後便住這裡,誰也不會再把你當宮女一般使喚過去。”
男孩的聲音響起。
他自然記得夏雨雪說的那句“小心你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