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岔路口,那豬忽的停下來。
蘇錦翎正在聯想翻飛,差點撞上。
那豬甩甩麻繩樣的尾巴,抬起大腦袋,圓圓的鼻子左扭右扭一番,哼哼了兩聲,選了左面的細石子路去了。
蘇錦翎不知自己揣的是什麼心思,竟然也跟上去了。
細石子路接上鏤著吉祥圖案的青石板路,漸漸往宮殿密集的地方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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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下午未時三刻。
雖是初秋,然而這個時間還是難免燥熱。
宇文玄錚歪在天欒城內最高的假山——望月山的布星亭內,舉著單筒望遠鏡東瞅瞅西望望。
今天雖然跑出了長信宮被父皇抓了個正著,卻也沒有懲罰他,看來他的禁足令就這麼解除了。
父皇這兩年真是越來越仁慈了。
於是他便堂而皇之的跑到這制高點上。
解除禁足令的確讓人心情愉悅,而更關鍵的是想看看蘇錦翎跑到哪去了。
上午不過是跟她開了個玩笑她就惱了,眨眼就沒了蹤影,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小寧子冒著生死危險從清心殿打探回來的訊息是人還沒回去。
他便拿著望遠鏡一寸一寸的搜尋著天欒城。
他就不信了,連夏饒那老頭鞋跟上鑲著的翠玉他都看到了,還怕找不出個蘇錦翎?
布星亭內有石桌一面,周圍散落四個石凳,其中一個端坐著湛藍羅袍的宇文玄朗,正拈著一隻流光青玉壺做名士風流狀。
這倆人已經同處於方圓三尺之內長達半個時辰還沒有任何武力傾向,不能說不是個奇蹟,事實是二人都互當對方不存在。
宇文玄錚拿後腦勺對宇文玄朗,宇文玄朗便看天看地看風景就是不看他。
但是二人能湊到一起著實是個謎。
其實是宇文玄朗在騎射大賽的前一日領教了雙生兄弟親手下的巴豆,這會生怕他脫離了視線再對自己做出什麼來。
三日後可就要進行圍獵了,宇文玄錚重傷未愈,若是想到一直被憎恨的雙生兄弟鐵定去參加圍獵定要生出許多不甘,沒準會做出更慘絕人寰的舉動。
所以,他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他拿小眼角瞄著宇文玄錚,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舉著那麼只望遠鏡東張西望。
“哎呀,天啊,我暈了我暈了。”宇文玄錚跳將起來,一隻長臂拼命向他揮舞,頭卻沒回,只拿望遠鏡瞄著一個地方:“你快來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宇文玄朗眯起眼,於瞬間分析了宇文玄錚此舉的種種可能性……他該不是招自己過去然後乘自己不備將自己踢滾到山下然後再跟皇上報個失足落山吧?亦或者他親自摔下去,而後嫁禍自己?只是中元節那夜於太子處聯合搜宮時,二人好像還建立了一點感情,他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