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一般閒人多,而且外面下雨,閒人更加多了,正是吹牛打屁的好時間。
“聽說了嗎?陳老二又給他娘買了一顆延年益壽的靈丹,老太太現在吃了以後,嘿,那叫一個容光煥發,都開始養男寵了!”
荊絕三人剛坐下沒多久,果然就開始有人胡吹海扯起來,嘴裡一頓扒拉,啥事兒都不忌諱。
“這算什麼?二狗子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套陣法布在他家老宅子周圍,嘖嘖,那效果真是無敵了,冬暖夏涼,別看外面下毛毛雨,他家啊,這會兒地上照樣還能曬穀子!”
“還有啊……”
“咳咳……”幾人瞎吹沒有多久,茶館的老闆便出來咳嗽兩聲,望著那些聚在一起吹牛的人,說道:“這裡還有外人在呢,都注意點分寸。”
聽得這話,幾人灰溜溜的不再多言,連忙各自倒了一碗茶,聊起了別樣家常。
“看來他們口中的那些人應該就是花落谷的了,不然哪有這財力動不動就買靈丹佈陣法。”賈進聽得那些人說的話,似有深意的點了點頭,抿了口茶。
“一顆靈丹、一套普通的陣法而已,又不貴,人家就不能是在做生意的?”顏清淺也聽出了賈進之言只是推斷,但卻說得如此篤定,心有不滿。
“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靈丹陣法之類,在宗門內部是很廉價,在外面可一點兒都不便宜……”
賈進剛說得一半,從另外一桌迎面走來一個白衣男子,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又帶著一抹俊俏,摺扇一打,微微一笑,好似面露春風。
“月桂凝情蕭蕭下,清澄素人款款來,廣寒幽靜無人訴,待許佳人話秋華”
男子一邊走著,一邊將目光凝聚在顏清淺身上,眸子深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來到顏清淺身旁,他摺扇一合,儒雅的行了一個書生禮,道:“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
賈進、荊絕見得來人,以為是本地人,便沒有多說什麼,看看他到底想幹嘛,顏清淺見得二人點頭,瞥了那來人一眼,點了點頭,淡笑一聲:“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男子依舊謙遜,露著和煦的微笑,道:“小生早就聽聞水鄉之美景,冠絕天下,特慕名而來,竟沒想到水鄉的女子也是這般嬌俏,似個仙人。”
“奉承之言就不必多說了。”顏清淺聽得這酸溜溜的句子,好不習慣,連忙擺手。
“呵呵,小生是在想,如此良辰美景若得有佳人為伴,豈不是一番美事?所以想邀請姑娘一同遊這水鄉,看這美景,賞這風月,聽這婉轉之簫聲,品這溪流之迴轉。”男子淡淡一笑,散發著異樣的魅力。
聽見這般,顏清淺似是來了興趣,問道:“你還懂得音律?”
“略懂略懂。”男子搖頭晃腦,扇著摺扇面帶幾分傲意。
荊絕一看這他媽當著我面調戲我的女人,頓時就不樂意了,準備一拍桌子就要指著他一頓臭罵,甚至大打出手,可卻是被賈進給攔了下來,微微一搖頭,似是在說,先別衝動。
荊絕正準備反駁,那顏清淺卻是發話,道:“那你且說說這簫聲吹的是什麼曲子?”
男子微微閉眼,嘴角像是在品味什麼美味一般,面露享受:“簫聲婉轉悠揚,深入人心,似有悲痛但又有幾分期待,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水鄉鼎鼎有名的出閣曲《蝶戀花》。”
顏清淺點頭,依舊帶著笑容:“是《蝶戀花》不假,那你可知道這吹曲年歲幾何?用得是竹簫還是玉簫?吹的手法又叫什麼呢?”
聽得這般發問,男子眉頭一皺,一臉茫然:“這……這……”
賈進看著那男子這副模樣,哈哈大笑:“山大無柴擺空架,附庸風雅最名家,濁士詩書終是偽,空有一顆大腦瓜。”
荊絕聞聲,也是毫不掩飾的譏笑:“空有一顆大腦瓜,哈哈哈,歪嘴你太狠了。”
“不狠不狠,還有更狠的沒用。”
那人聽得賈進荊絕二人譏諷與他,一身築基中期氣息陡然之間擴散開來,面色陰冷的盯著二人,厲聲喝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喲喲喲,築基中期呢,我好怕。”賈進仍舊面露譏諷,渾然不在意的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笑你是偽學子,笑你腹中空空,卻要強撐個肚腩。”
“呵,山野村夫爾,也敢對我品頭論足,簡直是活膩了!”那男子頓時氣湧,忍受不住,持著摺扇便驟然發出一道氣弧,直逼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