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搖搖頭。
“去熬補氣血的湯藥。”
湯嬤嬤哭喪著臉:“我什麼都說了!你讓她別來找我!求求你了!”
明舒咬著牙:“這麼深的怨氣,只能拿命來清,你,你侄子,還有那些個害過雲清的混賬東西,一個都跑不掉!”
湯嬤嬤跌坐地上,面如死灰。
明舒從傅天手裡接過銅鏡,又對傅直潯道:“我需要一塊黑布、一疊黃紙、一碗硃砂……”
話音未落,湯嬤嬤突然瘋了似的衝過來,一把奪過明舒手裡的銅鏡,狠狠砸在地上,死命用腳踩:“小娼婦,休想要老孃的命——”
這一變故實在太快,明舒被推得猝不及防。
傅天離最近,可他沒有傅直洵的命令,也不知該不該阻止。
“糟糕!”
明舒幾乎第一時間撲過去,木樨死命撞開湯嬤嬤。
可還是晚了,那鏽跡斑斑的銅鏡在湯嬤嬤的腳下,已然出現幾道裂痕。
青影一閃,下一瞬間,湯嬤嬤像小雞仔似的,被傅直潯提起來丟給了傅天:“綁起來!”
與此同時,絲絲縷縷的黑氣從碎裂的銅鏡裡溢位。
“咔嚓咔嚓”,鏡面蔓延出無數條細碎的裂痕。
黑氣滾滾湧出,即便凡胎肉眼也看得真真切切。
院中所有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松竹綠葉瞬間枯萎,雨一般簌簌掉落,又在落地時“嘩啦”自燃,一團團幽藍的火焰很快遍佈了整個院落。
老夫人嚇得連連尖叫,白眼一翻暈進身邊丫鬟的懷裡。
傅直潯一貫清冷慵懶的俊臉,繃得緊緊的,炯炯目光落在明舒身上。
可明舒壓根瞧不見。
她的腦中都是師父的話:“怨靈化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徒兒,這個時候能跑多遠跑多遠,要命的!”
她反問:“能逃得掉嗎?怨靈吸噬的陽氣越多,力量就越強大,它能殺光所有人吧。”
師父嘿嘿地笑:“屆時自有天道會收。”
她無語:“別扯這些虛的,您老總說咱們師門是玄門第一,就沒有秘法化解一下?”
師父很為難:“有是有,但只有天資頂流的玄門弟子才能做到,且即便做到,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等著天道來收,還是博一把?
這兩個念頭同時出現時,明舒已無意識地拔下發簪,用力割破了掌心。
鮮紅刺目的血湧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