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之後他呼延灼雖然確實能夠一鋼鞭打在那楊志的馬頸上,但是,那又怎麼樣?他不過是令楊志跌落下馬受了些輕傷而已,而他自己,卻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故而,在這一時刻,呼延灼毫不猶豫,那左手中的鋼鞭頓時轉向,也朝著眼前的直奔自己面門的渾鐵點鋼槍而來。
鐺!
便在此時,長槍與兩隻鋼鞭相撞,頓時爆發出一道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
那眼前楊志的蓄勢一槍,卻是終於也被那呼延灼給攔住了。
而此時的兩人,伴隨著馬匹側開,繼而又都調轉馬頭,不約而同地暫時先停了下來,一臉凝重地看著對方。
先前那一撞,他們都感覺從對方兵刃之上,卻是有著恐怖的力道傳來。那等後勁,若不是先前自己謹慎絕對要吃大虧。更不消說,兩人招式都是極為兇橫,這一上來便是殺招。
而此時的呼延灼,心頭尤為震撼,看著眼前的這臉上仗著青色胎記的漢子,又回想著先前他自己報上的性命,頓時腦海之中浮現出一些資訊,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楊志說道:
“楊志,青面獸楊志,你莫不是那天波府楊家楊無敵的嫡系子孫?”
聞言,楊志沒有做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看在那呼延灼眼中,只是認為楊志預設了。
“怪不得這槍法如此不凡,原來竟然是名動天下的楊家槍!”
呼延灼沉沉說道,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絲慨嘆之色:“本將早班聽說過你楊志的大名,不想今日卻在陣前交手,方才認出。青面獸楊志,果真不凡!”
“呼延將軍的大名,楊志也是聞之已久。將軍不愧可是呼延家的子孫,這呼延家的鞭法到了你呼延灼手中,卻是光彩依舊!”
“將軍乃是楊家後人,你楊家自楊無敵楊老令公開始,悉數是忠君愛國,死而後已。楊家將之名字,早已深入人心。”
呼延灼看著眼前的楊志,一臉惋惜地說道:“但是楊兄如今卻是在這梁山之上落草為寇,楊兄何以這般自甘墮落?”
“自甘墮落?”
楊志聞言,頓時冷笑一聲:“你如今貴為朝廷的徵寇大將,自然是看不起我梁山眾兄弟。可是你呼延灼拍著胸脯問問自己,如今的大宋王朝,如今的朝居,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天地?”
呼延灼聽得楊志這話,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他自然知道,楊志這話是在恐高當今天子不理朝政,重用奸佞,朝中結黨營私等局面,但是他又豈敢在此直說。
“我等皆是朝廷之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等行伍之人,只管練兵,操勞行伍之事,聽從天子之命便是,如何敢?”
“妄議朝政?”
楊志聞言,不由再度冷笑一句:“恐怕你心裡,自己知道是不是妄議吧!再說如今,你是那趙官家的臣子,我楊志可不是!你想要維護那昏君,也由得你,只是你休要拉上我!”
“你……”
呼延灼沒想到楊志如此直截了當,當即稍稍有些語塞,繼而又一臉沉痛的看著眼前的楊志說道:“你貴為楊門後人,難道就不思,你這般行徑,會給楊家帶來什麼災難麼?”
“楊家?”
不想青面獸聽得此事,頓時勃然大怒:“我楊家昔日為他趙家天下立下了多少功勞,付出了多少犧牲,但是我楊家如今呢?他趙官家卻又如何對待我楊家的?”
“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雖然及不得,但是也相差不多了!”
“你且說說,這樣的昏君,我楊志憑什麼還替他拋頭顱灑熱血!”
楊志頓時沉沉說道,一手指著晁蓋等人:“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我楊家多少先輩都為國卷軀了,他趙官家能夠記得幾個?”
“遠的不說,我楊志落魄之時,到東京被那高俅逼得走投無路,何曾見得你們那位聖上前來替我說句話。”
“但是,這梁山泊之上,卻有著一位晁天王帶著眾家兄弟,包容我楊志的驕傲與魯莽,以親兄弟待我,我楊志不知恩圖報,難不成還去為他昏君賣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