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費保點點頭:“倘若我們先前的猜測屬實,恐怕這一次,給梁山泊扣上這頂屎盆子的,又可能是那宋江!”
“老大你也太看得起那宋江了吧?”
聽得費保如此說,那太湖蛟卜青登時撇撇嘴:“這宋江先前倒還有些江湖聲望,後來他的所為,委實是令人不齒。後來聽說在青州一役之後,便銷聲匿跡,不知是死是活,似這等小人,又沒什麼實力,能夠翻起什麼浪來?若我是那晁蓋,早便將這廝捉了,剖心挖肺,以消我心頭之恨!”
“那宋江可不是這般簡單,你可千萬勿要小覷了他!”
費保見得卜青如此說,當即搖搖頭:“那宋江先前本是鄆城縣的押司,雖是小吏,但此人素來野心不小,沉浮宦海幾年,卻是極為擅長鑽營之道。”
“後來聽說這廝失手殺了人,便畏罪潛逃。隨即再度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時,便不知為何與那青州知府慕容彥達勾結上了。”
“那慕容彥達可不是尋常人,也是一條老狐狸,似這等人精,如何肯與宋江這等‘逃犯’結交。如今看來,這宋江定然是拿出了令慕容彥達心動的籌碼,或者是捉住了慕容彥達的把柄,才叫慕容彥達上書請命,追繳生辰綱。否則的話,這生辰綱被劫又不在青州地界,他慕容彥達豈會甘願攬下這等責任!”
“不過,饒是這慕容彥達精明過人,但依舊是被宋江玩與鼓掌之中。最後,青州城坡,慕容彥達成了替死鬼,而宋江卻是不知所蹤,由此便可看出此人心計之高!”
“隨後又聽得這廝在江州擺下鴻門宴,想要將晁蓋活捉了。也不知這蔡九怎麼想的,居然同意了。最後,儘管明知對方是鴻門宴,晁蓋還真就去了,而且好毫髮無傷地逃了出來。若是這蔡九真是梁山泊所殺,那這蔡九還真是算死得也不怨了!但是,我估計,那宋江定然還活得好好的!”
“便是這樣一個無名無分,沒有半點官職在身的人,卻能夠將慕容彥達和蔡九為自己做了嫁衣,你說宋江此人,還能輕視麼?”
“宋江此人還真是個禍害!”
卜青聽著費保的言辭,不由說道:“這廝先前投奔了慕容彥達,這慕容彥達死在了梁山泊手上。這回投靠了蔡九,這蔡九也死在了梁山泊手上。真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將前去禍害誰?”
“不論禍害誰”,狄成搖搖頭:“恐怕這下子,這蔡太師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新賬老賬一起算,恐怕,晁蓋等梁山泊眾人,這一回可是有的受了!”
“哎,眼看著有一個像模像樣的地方,眼下卻又到了覆滅的邊緣”。
費保聞言,不由嘆口氣。縱使梁山泊實力比之前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哪怕是強如田虎、王慶、甚至方臘都沒有勇氣對抗大宋王朝,他梁山泊自然也不足以對抗朝廷。
畢竟,這大宋王朝,乃是一個國家,與梁山相比,這根基卻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怎麼,老大”,捲毛虎倪雲聽著眼前的大哥赤須龍費保這話,不由有些奇怪地看著對方:
“我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又何必這麼認真?我看你呀,這叫做鹹吃蘿蔔淡操心!”
“人家梁山泊的事情,自有那大名鼎鼎的晁天王去理會,再不濟,那智多星吳用等一干梁山好漢可也不是吹出來的,你卻何必操這門子苦心?”
“我這可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費保見得老二捲毛虎倪雲這般說不由白了對方一眼:“你真以為我等便在此處,就能夠安穩一輩子?”
“老大,你的意思是……”
捲毛虎倪雲聞言,不由一怔,繼而一臉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費保:“你該不會是對那梁山泊動心了吧?”
見得此時倪雲這般說,一旁的瘦臉熊狄成與太湖蛟卜青也是一臉愕然地看著眼前的費保。
先前,他們四兄弟因為意氣相投,拜了把子,本想著能夠有所作為,不想卻在這世道處處碰壁。心灰意冷之下,故而方才來到這裡,建起一座榆柳莊,在此隱居下來。
兄弟四人憑藉著一聲過人的本事,倒是在此過得無拘無束,頗為逍遙。
甚至,先前都有著方臘的下屬派遣人前來招攬,卻被赤須龍費保直接給拒絕了,回答很簡單:他們兄弟四人不想再度攝入江湖爭鬥,只想安穩度日,逍遙過活。可是如今,怎麼話裡話外,聽得這老大費保的意思,都對那梁山泊都有些惋惜起來了。
“眼下世道如此,我等雖暫時偷安,又豈能一輩子都安於此處?”
費保聞言,沉沉嘆息一聲:“便是不說我等各個都是一身本領,不思揚名立萬,光耀門楣,你等就願意一直這般埋沒下去?我等龍虎熊蛟四兄弟,這等外號豈是白叫的,真若是埋沒下去,日後我等兄弟,如何在江湖上抬得起頭,怕是早已成了江湖上的笑柄!”
“再說了,先前只是那方臘試探,若是他當真與大宋開始刀兵相見,甚至開始攻略南方,到時方臘親自引著一隊人馬前來再度邀請,你我兄弟又該如何?”
聞言,捲毛虎倪雲,瘦臉熊狄成,太湖蛟卜青登時臉色一變,看著眼前的費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