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
慕容彥達正坐在屋內,緊皺著眉頭,舉著一枚黑色的棋子,遲遲不落。
先前心中煩惱,便想著找夫人前來對弈一局,解解悶。雖說是落子無悔,但是慕容彥達心中有事,卻是一連輸了好多子給自己的夫人。
“大人,妾身看你這心思怕是也不在這棋盤之上,莫不是有著什麼煩心之事?”
自從慕容彥達坐上這青州知府的寶座,雖說不是位極人臣,但在官家身邊有個做貴妃的妹妹,慕容彥達這日子確實過得無比逍遙。便是那些同級別的官員,也都對他一臉巴結。故而慕容夫人倒是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愁眉苦臉的樣子了。
“唉”,慕容彥達聞言,嘆口氣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什麼都瞞不過夫人。確實是有些煩憂之心,倒是打擾夫人雅興了!”
“何時竟還令大人如此煩憂?”,慕容夫人聞言,頓覺詫異,繼而想到什麼,看著慕容彥達說道:“莫不是大人擔心那秦明出征之事?”
慕容彥達微微搖搖頭,繼而又微微點點頭:“也是!卻也不是!”
那慕容夫人剛要再問,卻從門口傳來一聲通報。
“稟大人,那宋江回來了,現在門外求見!”
聞言,慕容彥達一怔,心道這黑廝宋江果然沒死。繼而頓時將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盒裡,對著身旁的夫人說道:“夫人請先回去歇息吧,改日我再陪夫人對弈!”
“有何事居然還要瞞著妾身不成?”,慕容夫人頓時明白,慕容彥達這是要讓自己迴避了,故意說道。
“嗨”,慕容彥達眉毛一番,笑道:“哪有什麼事情幹欺瞞夫人。只是些粗莽的漢子,打打殺殺的事情,怕打攪了夫人清閒而已”。
“油嘴滑舌,老不正經”,慕容夫人聞言,臉色微紅,白了一眼慕容彥達,自顧自地站起身從內門離開了。
“教那宋江進來見我!”,見慕容夫人離去,慕容彥達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對著門外計程車卒說道。
那嘍囉聞言,急忙應答一聲,繼而前去引宋江前來。
“宋江拜見知府大人!”,宋江一進門,見慕容彥達正襟危坐,臉色似乎也不是很好看,急忙對著慕容彥達見禮。
“宋江啊宋江”,慕容彥達看著一身狼狽的宋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有幾個腦袋,還敢前來見本大人?”
“你口口聲聲說對那梁山賊寇瞭如指掌,若你前去,必定馬到成功。本大人豁出這張老臉不要,在秦明面前誇下海口,替你做主,拿下這先鋒一職。”
“本想著能夠聽到你宋先鋒大展神威,剿除賊寇的好訊息,本大人臉上也有光彩,甚至本大人連替你請功的奏表都寫好了,不想卻聽聞你宋江竟然是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你可知本大人因為此事,生生受了秦明的多少氣!本以為你死了,本大人也無處去清算這筆賬 ,不想你居然回來了,你說本大人該如何處置你,方才能夠消了這口惡氣!”
慕容彥達這一連串的話語,對於他這個所為的讀書人來說,已經是“劈頭蓋臉”地罵了。若是再出口成髒,汙言穢語,他又與那些粗俗不堪的莽夫有何異?
慕容彥達說到這裡,方才自恃身份,不再多言。而且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再加上火氣上湧,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下首的宋江聞言,卻沒有任何的辯駁。他宋江一張刀槍不入的臉皮,就憑這慕容彥達想要攻破,可真是天方夜譚。
而且,慕容彥達這般反應,卻是宋江的預料之中。直到這慕容彥達發洩完了,宋江方才抬起頭說道:“知府大人所言,宋江不敢置喙。宋江自知罪孽深重,辜負了知府大人的厚望。知府大人要如何處置,宋江心悅誠服,絕不敢言半個不字!”
“只是宋江貌似前來,實則是為了知府大人!”,說到這裡,宋江一臉的虔誠之色,若是不瞭解宋江之人,怕是立馬便會信以為真了。
“哈!”
慕容彥達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你宋江為本知府前來?當真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
“你宋江因何而來”,慕容彥達看著眼前的宋江,氣得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一刀捅死對方:“難不成,本大人會不知曉?”
“先前來一個喚作什麼戴宗的。是你宋江的手下吧?”
慕容彥達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宋江,眼神卻是異常冰冷:“你宋江好算計啊,連我慕容彥達都著了你的道!本大人真是後悔,當初沒有一刀結果你這黑廝,怎會有這般多的麻煩!”
“知府大人言重了”。
宋江知道,慕容彥達也就是過過嘴癮。但凡這等文官,都是極好面子。所以即便是事實,宋江也不會再嘴上承認自己將慕容彥達生生拖下了水,又死死地吃定了他。
“宋江一腔熱血,只為投身知府大人,只恨時不我予。”
“只是,大人可曾收到那秦明的回報?”
“先前宋江在返回青州的途中,見那秦明統率大軍前去梁山。這一路上,卻是未曾見到那秦明回返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