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峰夕照,乃是海州白虎山的特殊景緻。
整座白虎山遍山磊磊青石,乍一看去,像一隻白虎一般盤踞在那裡,好似在假寐,又好似在盯著什麼獵物一般。
前人迷信,認為白虎乃是殺星,不吉利,將這山頭改了好些名字。但最終還是改了回來,無他,實則是這山的外貌像極了一隻盤踞的猛虎。
不過,但若因此便認為這白虎山是遊山玩水,賞夕陽觀落日的好去處,可就大錯特錯了。
宋江拎著包袱,蓬頭垢面,一雙眼睛中佈滿著血絲,但眼下卻不敢怠慢,走一步看三步,衣服上不知佔了多少茅草與泥土的痕跡,甚至還帶著一股發酸的味道。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驀地,宋江聽聞周邊的山頭上響起一聲斷喝,繼而便見到一隊手持兵刃的嘍囉分成兩撥,興沖沖地對著自己前後圍了過來。
見狀,宋江不驚反喜,見得那嘍囉走近了,急忙雙手抱拳說道:“好漢且慢動手,請問各位好漢,這裡可是白虎山地界?”
“是便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之前發話的小頭目聞言,頓時有些不悅地喝道:“老爺還沒問清楚你是何人,你竟還套起老爺我的話了”。
“與我拿下”,那頭目頓時一揮手:“送到山上,向兩位寨主哥哥請賞!”
話音落下,幾個嘍囉一擁而上,瞬間將宋江撲倒在地,不由分說,用繩子將其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見宋江還在支支吾吾地吵鬧叫囂,一個矮個嘍囉頓時從腰間摸出一塊破布,霎時將其塞入宋江那喋喋不休的口中,動作極為老練。
“嘿嘿,哥哥,這黑廝卻是個大戶”,那矮個嘍囉一把搶過宋江揹著的包袱,在裡面翻騰起來。不想竟翻出不少銀錠,頓時眼中發出了綠光。
“呀呵”,那頭目見狀,不由再度看了一旁支支吾吾的宋江一眼:“不像我等今日卻撞上一條大魚。走,押回山上,面見兩位債主哥哥請賞”。
白虎山。
“大魚?”
孔亮看著眼前的一臉諂媚的面孔,有些將信將疑地接過那人遞過來的包袱,翻看了起來。
瞬間,孔亮便看到了那包袱中煞是惹眼的銀錠。粗略估算下,怕是不下二百兩。
“確是條大魚,幹得不錯。若是每日都能捉到這樣幾條大魚,我兄弟們想來頓頓都可以吃上肉了!行了,下去領……”
孔亮也是一臉滿意之色,剛要吩咐眼前的嘍囉下去照例領賞,目光卻陡然落在那包袱內,銀錠下竟還有著一塊白玉佩。孔亮眼前一亮,將其取出,驟然一看,只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卻一時之間又想不起自己是何處見過。
孔亮將那玉佩翻過面來,只見在另一面赫然刻著一行雋秀的小字:獨火星敬上。
瞬間,孔亮臉色一變,怪不得看著眼前的這塊玉佩,這……這不是自己在師父成婚之日與哥哥孔明一起送上的一對小玩意麼?
“人呢?”
陡然,孔亮臉色一變,看著眼前之人驟然問道。
“就……就在外面”,那小頭目看著孔亮驟然變臉,頓時有些畏懼,右手指著外面的說道。心頭極是鬱悶,怎麼滴好端端的,卻又忽然變了掛。
聞言,孔亮頓時狠狠看了一眼眼前之人,繼而驟然起身,拿著手中的白玉佩對著門外匆匆而去。
見狀,那頭目頓時一臉詫異,但又不敢多說,急忙跟了上去。
孔亮走出門外,目光頓時落在那被押解的人身上。
“師……師父?”
孔亮一臉的難以置信,眼前的宋江簡直邋遢地讓他不敢相認,因為宋江可是一想很注意自己的為官形象,而眼前的宋江,說是狼狽都是有些太過誇獎了。若不是那張黑得別開生面的臉龐,孔亮實在難以將他與自己那高大的師父聯絡在一起。
見得孔亮出門,並且認出了自己,宋江急忙掙扎著,支支吾吾地對著孔亮點頭。
見狀,孔亮急忙上前,將堵在宋江口中的破布取出,一臉恭敬地對著眼前的宋江說道:“徒兒管教不嚴,生教師父受了這般罪”。
一旁的幾個嘍囉早都傻了,怎麼這個好不容易撈到的大魚,頃刻之間變成了自己寨主的師父。瞬間,幾個嘍囉都被孔亮的這句話嚇得不輕。
“還愣著幹嘛”,孔亮見一旁的幾個嘍囉居然還無動於衷,不由大罵起來:“還不給我師父老人家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