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一直以來,我們都太當回事了,太拿自己當個人物了。在他們那幫江湖人物眼中,我們還不如一個平頭百姓!”
朱仝越說越激動,看著雷橫儼然一副教訓的口吻:
“你以為你想的什麼東西,人家會不知道?”
“你以為你是都頭,便算是朝廷命官了?痴人做夢!別說你我,便是公明哥哥,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以為朝廷就會發兵征討梁山泊?”
“若是如此,那田虎等人早就殺了多少朝廷官員,比你我官大級高的多得是,甚至連縣衙州府都破了,朝廷可曾有什麼響動?”
“萬事動動腦子”,朱仝說到這裡,終於緩和了下來:“在尋常時期,咱們還算是朝廷的人,但是若是真到了梁山與朝廷對立的時候,那可就難說了。說不定那時候,我等連做條狗的資格,別人都不會給。”
雷橫懵了,眼前的朱仝一向冷靜沉穩,極少如此,可是眼下這番有些慷慨激揚的陳詞卻說得令他如鯁在喉,彷彿置於冰窖之中。想要反駁,但他又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猛然間,雷橫想到什麼,眼中閃著希望的光,頓時說道:“對啊,還有公明哥哥。眼下我等被囚在梁山的訊息肯定傳到公明哥哥耳中。估計此時公明哥哥尚在為我等苦思脫身之計。想來不出多時,公明哥哥便會前來營救我二人!”
“公明哥哥?”,朱仝聞言,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繼而又不著邊際地嘆道:“是啊,公明哥哥”。
有些話只是他朱仝不能明說,但是到了眼下,他多少也看出了一些了。只是,上了這條船,就身不由己了。
雷橫見狀,有些不明所以,但又似乎懂了些什麼。
吱呀。
忽然在這時,屋門被推開了。阮小五進門,看了一眼眼前的朱仝與雷橫,也不作聲,只是朝著身後打了個手勢,身後便有著一個士卒將兩隻盛著飯菜的破碗放在眼前的地上。
“混蛋!這是人吃的飯菜麼?我等堂堂官府的都頭,你便讓我等吃這些?”
雷橫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兩隻破碗,明顯是剩菜剩飯,頓時大怒,瞪著眼睛怒罵道。
“吼什麼?”
阮小五見狀,頓時喝道:“我梁山糧少,可不比你縣衙搜刮民脂民膏。今日還要養著你們兩個撮鳥,給你門兩碗豬食都是浪費東西了。”
“豬吃了還能長肉,狗吃了還會搖搖尾巴看家,你們呢?浪費糧食養著你們,只會作威作福,欺壓百姓”。
“給我拿去餵狗”,說到這裡,阮小五頓時吩咐之前那嘍囉將兩碗剩飯取走:“俺就說給這兩個撮鳥是浪費糧食,偏偏軍師哥哥仁慈。”
“今兒的,明兒的,一應飯食悉數免了”,阮小七一邊出門,一邊冷冷看了兩人一眼:“俺倒是要看看,這鄆城縣鼎鼎大名的兩位都頭,是不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