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下起了小雨,海風還逐漸的大了起來,擔心會遇上風暴船工老大不敢在繼續航行,貨船轉道駛向了還沒有人煙的澳門島黑沙灣,這裡有塊天然的碼頭可以躲避風雨。
“小兄弟,不是我害怕膽小,在海上啊遇到這樣的天氣必須要小心,海神的臉說翻就翻,那風暴來的時候能把整條船都掀到天上去,掉下來大家小命不保啊!”
趙天佑呵呵笑了,他非常清楚海上的風暴威力有多大,別說這麼條木船了,就是鋼鐵打造的水上基地航空母艦,也得躲著暴風雨航行。
“是應該謹慎點,這風浪大起來,可是真能要人命的,遇到這種天氣,還是早點避一避的好!”
“海上混生活,當然要安全第一,你看你看遠處那條船,還不找個背風沒浪地方停下,這不是要錢不要命嗎。”
貨船快要進海灣的時候,不遠處有一條大船冒著風雨駛過,趙天佑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島上的船,專門分配給劉金利在崖山使用,看方向是從崖山返回香港島的。
趙天佑眉頭緊皺,心道崖山那邊的情況可能越來越嚴重,不然這艘船不應該頂著風雨回島,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趕回島上才行。
“船老闆,我要是多出點銀子,咱們能馬上啟程嗎?我剛想到有很著急的事情,要儘快趕到崖山。”趙天佑雖然極不情願,也知道船老大會拒絕,但是不得不試一試。
船老大眼珠子瞪的溜圓,似乎被趙天佑的話給嚇到了,看了看周邊幾個閒下來的水手道:“這小兄弟剛才說什麼,是不是我耳朵不好用聽錯了,多出銀子讓咱們馬上啟程,是嗎?我沒聽錯吧!”
“沒有沒有,這小兄弟就是這麼說的!不過這鬼天氣,風大雨大,海上不知道要掀翻多少條船,我們可不想當海神的祭品去餵魚。”
“哈哈,小兄弟和咱們開玩笑呢,老闆你莫要當真。”
趙天佑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真的,現在崖山可能要打仗了,我還有很多兄弟在崖山,我必須儘快的趕到那裡。你們覺得多少銀子合適,儘管開口我絕對不講價,我趙天佑說話落地砸坑絕不反悔。”
船老大的臉色也變了,非常認真的盯著趙天佑問道:“你是說真的嗎?你可要知道,要說價錢可是不低,那是我們船上這二十多口人的賣命錢,你付得起嗎?”
“只要有價格,我就付得起!”
船老大低沉著臉道:“小兄弟,你可不要拿我們窮苦人開心!我們每天在海上混生活,就是為的多賺錢拿回去養活家人,在這亂世之中艱難的活下去。
說難聽點就是人命都是有價的,想讓我們拼命可以,拿出點真貨來讓我相信你付得起!不然你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從這就把你丟進海里去餵魚祭海神。”
趙天佑一摸懷裡,還有出門臨時裝上的兩錠金元寶,馬上掏出來塞給船老大道:“身上只有這兩錠元寶,先給你拿著,如果今夜能夠把我送到崖山,在香港島上我給你們一幢商鋪永不收租金,養你們這些人沒有問題。”
“香港島上的商鋪?你別信口開河,那得大商行的老闆才租得起,是和外國大貨船做生意的,你說給我就給我?對對,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趙……”
趙天佑笑了笑道:“我叫趙天佑,在香港島上說話還是算數的,給你間商鋪只是報酬。如果你們有意,還可以舉家搬遷到香港島上,房子、生計都有人管,保證比你們現在強上幾倍。”
“是,是……就是趙天佑,廣州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有人還給你供牌位呢,可是你不會騙我們吧!”
趙天佑一抖肩膀,個子似乎漲了幾分,無形的氣勢馬上就顯露出來,從包裹裡抽出布條緊纏的刀鞘,兩手一按繃簧倉啷啷一聲,光華一展雙刀出鞘。
“我、選擇相信你,我們也不要錢。”
船老大一伸手把元寶塞還給了趙天佑,接著招呼船上所有的人過來,湊到一起再床艙裡要說明情況。趙天佑從船老大眼睛裡看到了一絲亮光,於是閃身到了一旁,看船老大怎麼說服這些水手們。
“兄弟們,大夥跟我跑船很是辛苦,但是也發不了大財,只能求個溫飽,是我老於對不住大家了。”說完船老大深深地一鞠躬,對著二十幾個水手船工施了一禮。
“今天有個事情,我給大夥說一下,船上來了一位大人物,我說了名字你們肯定都知道,那就是在在廣州城大敗元兵的趙天佑、趙將軍。”
“啊!真的哎,老天爺,真是趙將軍嗎!”
“那大炮救了廣州十幾萬人啊,咱們現在還能跑船,多虧了趙將軍啊!”
“就是就是,廣州城裡我大伯家裡,就供著趙將軍的名字,老百姓都祈求上天保佑趙將軍呢!”
船老大示意讓人們靜一靜,接著說道:“今天趙將軍用到咱們了,需要連夜把趙將軍送到崖山,小的們,敢不敢去啊?”
“敢去,誰不敢去我把他轟下去,死了我也心甘!”
“當然敢去了,這點小風雨算個屁,不知道趙將軍你要去幹啥?”
趙天佑心知不說明白,無法滿足這些人的好奇心,於是便道:“元將李恆的大軍從梧州出發沿江南下,目前不知道行軍的方向和目的,張弘範所部從潮州登船出海,目前也不清楚位置,我懷疑他們會到崖山來。
之前我在那裡安排了一些手下,他們目前就在湯瓶山附近,可是根據傳回來的訊息,在海灣滯留的元兵並不是主力。他們在哪裡想要做什麼,我並不清楚,所以我很著急我要去崖山看一看!”
“趙將軍,就甭說別的了,我們開船連夜送您到崖山。如果您那的人手不夠,我老於還能拿動把刀,願意替將軍衝鋒陷陣,死也死個痛快。”
趙天佑心中激動,大宋的百姓不是冷血,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他們會付出所有在所不惜,這在廣州守城之戰已經驗證過了。多年以來奸臣當道,官員浮誇不做正事,漸漸的失去了民心所向,所以大宋才降將如雲一敗再敗。
“好,那麼咱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