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說大不大,但聽上去非常堅定,頗有些用資歷壓人的意思,偏偏門口那位小隊長還真的就往後退了退。
“帶進來吧!”
老人的聲音聽上去威嚴而不失禮數,聲音微微有些啞,透著一股參透世事的奸詐。
即使是後來很多年之後,蘇哲還是覺得,要讓他想象,座山雕的聲音,大概就是這樣了。
奸詐、圓滑、卻披著張儀的外衣,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威嚴。
在場的僱傭兵,包括那個態度堅決的刀疤臉,沒有任何不高興,或者不同的意見表達出來,甚至連多嘴都沒有,只是靜靜的服從著那個聽上去就無比蒼老的聲音。
一群肌肉一個賽一個大,看上去經過飽和訓練的僱傭兵,對一個老人有這樣俯首帖耳的態度,蘇哲還是意外了一下。
“不打擾了。”蘇哲沒回身,繼續往外走。
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的覺得,時機不對。
這種感覺很難說清楚,就像你這球還沒投出去,就似乎隱隱有種直覺,這球不會進一樣,蘇哲此刻就是這樣的感覺。
但對方顯然沒打算給蘇哲這個機會,刷的一下,槍就頂在了仨人腰眼子上。
“請!”領頭的刀疤臉,聲音的舉著手道。
於是,蘇哲和裴錢、耗子,三人就這麼友好的被請進了基地裡。
雖然老早就在衛星地圖上見過這基地,知道很大,設施很複雜,但當蘇哲走進來的時候,還是被小小的驚豔了一下。
基地裡,與其說是基地,不如說是個小鎮。
和平常的沙漠小鎮別無二致,基地裡有酒館兒飯店、市場酒吧、甚至還有洗浴桑拿,然後就是一排排土黃色的房子。
他們一邊走,一邊遭到了房子里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
“我們基地裡不常來生人,”浩克這會兒沒了當時的窘迫,也開始侃侃而談起來,“他們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不習慣的,有沒有吃的?“裴錢舉著手提出了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餓死了都!”
他們乾糧下肚已經有一陣子了,眼見著基地裡有吃有喝,不吃白不吃嘛!
“呵呵,有!”浩克皮笑肉不笑的哆嗦了兩下。
當初這傢伙在哪吹耳邊風,這會兒想起吃他的飯喝他的酒了?
但浩克說到底,是個接受精英教育的人,和那幫不要命更不要臉的僱傭兵沒法比,此刻他的想法單純又直接,就是想臊死裴錢跟耗子。
好吃好喝招待著,然後說兩句風涼話,瘋狂打臉!
這邊他們仨暗流湧動,蘇哲的全部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周圍。
那個蒼老的聲音呢?
怎麼沒見到人?
這個能讓窮兇極惡的僱傭兵俯首稱臣的老頭兒,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可到現代,浩克也好,領頭的刀疤臉也好,都沒有給他們介紹著老頭兒的意思……
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浩克領著一行人進了一家酒館,特色的黃牛肉大盆往上端,各色酒類擺了一桌子,浩克如願以償的在裴錢和耗子眼睛裡看到了震驚。
哼!沒見過世面!
浩克清了清嗓子,浸染了資產階級壞毛病的浩克總開始說早就準備好的風涼話了。
“小地方招待不周,”浩克朝著裴錢彎了彎腰,“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