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朵夏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腦外科的陳醫生,親自跟他確定關於23號患上失憶症的事情。
在得到陳醫生言之鑿鑿情之切切斬釘截鐵的回答後,朵夏悲切的表情就更加動容了。
她不就超了一次車麼?怎麼就惹上這麼一攤子事啊!她現在完全可以預見,她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麼壯烈悲催啦。
第二天早上查房,大家檢視分析完23號的病情後,枊主任滿臉和藹的笑容看著23號那張淤青漸漸消退風華漸漸顯露的臉,“小夥子,身體素質不錯,恢復很快嘛。”
23號把為了檢視病情而解開的病號服扣上,淡漠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
“你可要謝謝我們小朵醫生,如果不是她判斷準確,救治及時,你現在就不會平安的躺在這囉。”枊主任走之前又加了一句。
23號不為所動,斜眯的視線落在枊主任身後的朵夏身上,音色清冷道,“朵醫生,你留下,咱倆聊聊?”
朵夏轉頭看著23號那一臉倨傲的表情,彷彿他就是你大爺一樣。
鑑於自己是23號的主治醫生,朵夏停下了將要邁出病房的腳步,目送枊主任帶著幾個心臟外科的醫生和護士出了病房,然後走回病床邊,兩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以一副很正式的醫務人員對待病號的態度,“聊什麼?”
23號撐起自己的身體要坐起來,朵夏看著23號的長手長腳有一截露在那促狹的病號服外,給人一種很不和諧的視覺衝擊,她嘴角微不可見的一揚,搭手幫了23號一把,然後扯過被子幫遮住23號露在外面的長腿。
23號對朵夏的殷勤不以為然,開口就道,“聽說,是你開車撞了我。”
朵夏枊眉一抖,視線撞進23號那深邃如夜空般的黑眸裡,對視五秒後,朵夏挫敗地收回視線,找了條凳子自己坐下,問,“你還聽說了什麼?”
“不需要,聽該聽的就可以。”雖然兩個人都是坐著,但是23號卻以絕對的優勢以傾斜向下45度的視角眯著朵夏。
朵夏輕不可聞地‘靠’了一聲,你妹的,失憶了腦子還這麼賊精。
“如果陳醫生診斷沒錯的話,你確實是已經失憶了,那麼你怎麼可以僅憑‘聽說’就下結論給我定罪呢?”
23號好看的眉頭一蹙,雲淡風輕道,“所以,你打算逃避責任?!”
朵夏表情複雜地看著他,沉默了幾秒安撫了一下自己受傷的五臟六腑後,大義凜然道,“等警察叔叔處理吧,如果確認我有撞到你,我一定對你全全負責。”
“不需要交警,我確認就是你撞到了我。”23號對朵夏撞了他的傳說堅信如磐石,否則,現在這種大腦失憶,身無分文,身份不明,舉目無親的情況下,他要怎麼體面的活下去啊!
“23號,你是神經末梢太發達了還是短路了啊,這種禍害人清白的話也能隨便說得出口?”朵夏直接發飆,想想,她26年的人生軌跡沒有任何汙點,怎麼能讓一個神經病的小白臉給糟蹋了她完美的人生啊。
23號沒有接話,眼神和身上都散了出一股堅定而強大的氣場,彷彿他說的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朵夏對著23號直翻白眼,能這麼正經的耍無賴的人,她有生以來還真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