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愧疚好像很淡很淡，沒一會就消失了。
凌天綺半天沒有出聲，心裡一直在琢磨，自己對陸涯，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態？
晉級神仙的那天，她明明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心，可面對陸涯的時候，卻依然有種疏離感。
而這疏離感好像寫在骨子裡一樣，讓她不知道如何與陸涯更近一些。
凌天綺側頭看了陸涯一眼：“陸涯，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我是說我被雷劈上天之前？”
陸涯頓了一下：“……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凌天綺皺眉：“那就奇怪了……我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啊，為什麼我總是下意識地忽視你的付出？”
陸涯咳了一聲：“沒事，我習慣了。”
凌天綺搖頭：“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我總覺得，我們之前應該認識，而且你坑過我。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兩世以來，凌天綺自忖一直快意恩仇，對朋友親人從來都是知恩圖報；對敵人從來都是毫不留情，那為什麼她的性格在面對陸涯的時候就變了呢？
不是他有問題，就是自己有問題。
要麼就是兩人之間有問題。
可她偏偏一點記憶都沒有。
陸涯：“我們之前不認識，上一世不認識，上上世也不認識，十八世之前更不認識！”
凌天綺：“……”
怎麼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凌天綺剛想再問，陸涯突然打斷她：“子時快要到了，不要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你現在馬上靜心凝氣，注意引導體內的靈氣，千萬要小心。
如果靈氣不繼，你一定馬上收回你的神魂，以免受傷。”
陸涯說完，走到門邊關了燈，整個房間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凌天綺只得閉嘴。
她按照陸涯教給自己的方式盤膝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還有幾分鐘，子時就到了。
凌天綺心中一直有疑惑不能解開，腦子總是胡思亂想，好半天都沒能進入狀態。
這時，陸涯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歸其根……”
是道德經中的句子。
陸涯的聲音彷彿有某種特效，凌天綺的心頓時定了下來，神魂引導著識海內歡快活潑的靈氣，順著蓮花陣盤的脈絡遊走。
她的識海又一次被陣盤中的光芒點亮。
“……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陸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漸漸遠去。
凌天綺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狀態當中。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化為了一道彩虹，沒有了喜怒哀樂，也沒有了時間和空間的感知，不悲不喜，飄飄蕩蕩，向著一處蒼茫的空間漸漸延伸。
凌天綺不知道，此時，她的身體竟然散發出了五顏六色的光芒，盤膝而坐，寶相莊嚴，身體漸漸離開了沙發，懸浮在了半空中。
陸涯看著半空中的凌天綺，心提到了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