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琦揮手讓郡兵收回武器,然後下令將李仲虎帶回郡衙。
這時李矩在、解周也從遠處走了過來。
不少民眾立刻站到了李矩在的身後,瞬間這片不大空地上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嚴肅了。
方琦冷著臉指揮著郡兵小心戒備著。
解周走到兩方人的中間:“方督?我聽說順陽郡肆意抓捕無辜百姓,是怎麼回事?”
方琦對解周拱手道:“解舍人,我奉太守命令,前來抓捕幾日前放火燒燬鄭氏醉香居的賊子。就是此人,李仲虎!”
解周並不知道醉香居的事,“火燒醉香居?這件事你們查清楚了?是他做的?”
“查清了。這件事的本末,鄭世子已經說得清楚。而且,當日放火的賊人同伴已經招認,又有親眼看到他放火的證人作證,就是此人。”
春風裡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他們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李仲虎,甚至還稍稍遠離了李矩在等人。
李矩在鐵著臉,他用詭異的目光看著鄭勝,又看了看鄭勝身邊的黃種汝,目光更加晦暗不明。
劉尚生又站出來,他看著鄭勝身後的劉嗅兒,道:“鄭世子,賊子同夥是誰?誰又親眼看到了仲虎放的火?”
黃種汝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他的同夥。”
方琦驚異地看著鄭勝,他一直以為黃種汝是鄭勝的親信,哪知道這就是放火的賊子!這人你就這樣帶在身邊,不怕對方跑掉?
劉尚生點點頭,“鄭世子,這賊子既然放火燒了你家的酒樓,你為何不將其關押起來,不擔心他跑掉嗎?”
鄭勝笑了,“我答應他,幫我找出放火的人,我就放了他。他幫了我,我自然也不會食言。所以,他當然沒事了。”
李矩在怒道:“鄭世子如此行事,未免不妥吧。趙太守怎能任由你胡來!”
李矩在的身邊諸人也鼓譟起來,方琦舉手,郡兵們又舉起手中的武器,壓制住了躁動的人群。
鄭勝道:“被燒的是我家的酒樓,這就是我家的事。我願意不再追究,趙大人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
李矩在沉聲道,“那鄭世子打算如何處置李仲虎呢?”
鄭勝露出無辜的笑容,掰著手指算道:“我家酒樓被燒了,不僅僅是損失一座醉香居,還有醉香居無法營業損失的利潤、當天從醉香居逃出去受驚嚇的食客的賠償等等,我回頭還要再好好算算,看他到底欠了我多少錢?除了賠錢外,其他的,我也不再計較了。”
方琦忍不住瞪著鄭勝,好嘛!官府幫你抓賊,最後只是索要賠償完事了?不過,他記得趙廉的囑咐,一切聽從鄭勝的意思行事。方琦只好心裡憋著氣。
眾人譁然,還只是賠償就行了?可單單一座醉香居他們春風裡所有人的財產加起來恐怕都賠不起吧?
李仲虎大聲道:“我沒錢!唯有一命而已!”
劉尚生繼續問:“另外一名目擊者是誰呢?”他一邊問著話,一邊忍不住地把目光投向了鄭勝的身後。
鄭勝看向他身後的劉嗅兒,低聲道:“嗅兒?”
劉嗅兒抿了抿嘴,走出來,“我那天看到,就是他將火把丟進了後院的柴堆,引燃了大火。”
劉尚生往前走了一步,語氣激動,“是這樣啊?那你叫什麼名字?”
劉嗅兒有些畏懼劉尚生的表情,她又往後退了半步,“我叫劉嗅兒。”
劉尚生猛地再往前走了一步,方琦伸手攔住他,“劉老伯,你年紀大了,走路還是慢些好!”他很疑惑劉尚生為什麼見到那小女娃後會表現出這個樣子。
劉尚生長呼一口氣,他回頭看向李矩在,“你怎麼說?”
李矩在看著鄭勝,他已經不關注劉嗅兒了,現在他最關心的是:“鄭世子,如果我們賠不起,你打算怎麼辦呢?”
鄭勝咧嘴笑道:“沒錢?那他就留在我家做工吧!什麼時候還完錢,什麼時候就可以離開。”
李矩在、劉尚生面面相覷,就是這樣?只是做工嗎?
劉尚生又問道:“他需要在鄭氏做多久時間的工呢?”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幫傭的下人一個月能拿多少錢?李仲虎要花多久才能償還清?
鄭勝微笑道:“幾年時間或者更長一些吧!”
劉尚生又看了李矩在一眼,李矩在臉色肅然,沉默了。
“不過,我現在有一個計劃。”鄭勝看向春風裡的民眾,“你們這些年輕力壯的都可以到我家做工,來幫他償還債務。我們鄭氏商隊還準備招募一批護衛,管吃管住,待遇優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來人獲得的薪酬可以幫李仲虎抵債,也可以選擇不幫他,自己掙一份工錢。”鄭勝終於丟擲了自己的大招,這就是他的計劃:吸納、瓦解他們,鄭勝不相信,這些生活在最低端的人,會拒絕一份能極大改善他們生活的工作。
李矩在想用他們來威脅他,鄭勝準備來一招釜底抽薪,當鄭勝讓他們的生活變好了,他們還會為李矩在賣命、去殺人放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