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便是臘月了,各地的官員也該將自己這一年的政績提交往長安,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她自然是要提點些岑青山的。
岑青山作為江州知府確實做的不錯,他留任江州六年,百姓對他稱讚有加,若是能在長安任職,想來這會是個不錯的機會。而且之前岑青山剿匪有功,又救下了蕭少北,查證了朱敬和手中的不少事件,細細數來,那些被朱敬和潑的髒水倒不算什麼了。
紀顏寧很快便寫好信,讓紀九差人送去驛館。
暄王府內。
“江州知府岑青山?”容澈聽了秋鯉打探之後回來的稟報,問道,“可知所為何事?”
秋鯉搖頭:“她身邊的那個暗衛武功不在我之下,院子裡有守衛,屬下探查的時候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跟著去了驛館看到的名字。”
容澈微微頷首,紀顏寧向來警惕性高,怪不得他。
“讓江州那邊的人去查清岑青山的底細,特別是他與寶昌記之間的關係。”容澈說道。
秋鯉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自從上次與紀顏寧見面之後,他更是覺得這個女子實在太過怪異,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
他是朝野皆知的閒散王爺,向來不管朝中之事,也從來不喜多管閒事,但其實該知道的,自然瞞不了他。
紀顏寧說,她知道當今皇上弒父奪位。
說出這樣的話,是她胡言亂語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皇上登基距離現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當年之事能有幾人記得?紀顏寧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女,怎麼可能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當年先帝被太醫院的院使樓千吟毒害身亡,還勾結當時的太傅應巍安,欲造反,後來被現在的皇上親自帶兵鎮壓才得以將應家和樓家全部控制住,同時也將他們全部斬殺殆盡。
若是知道這件事內幕,而且還和紀顏寧有關係的,那就是老定北侯蕭疾風了。
皇帝向來不喜蕭疾風,但是定北侯府對大魏功勳太大,可不是隨便就能打壓的,況且若是惹急了蕭疾風,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了,所以皇帝雖然忌憚,但也從不在明面上為難定北侯府。
從段無瑕那裡知道當時截殺蕭疾風父子的是皇帝派去的厲霄雲,心中自然是震驚的。
但是紀顏寧今日的話,讓他隱隱覺得有些擔憂。
擔憂她和蕭少北走上不該走的路……
“王爺,段公子來了,正往院子裡過來。”府中下人上前稟報道。
容澈回過神來,道:“知道了。”
他站了起身,正要去前院,沒想到段無瑕已經快步的走進了院子。
“你倒是清閒。”容澈看到段無瑕,笑道,“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段無瑕拎著酒過來的,他上前將手中的兩壺酒放在桌子上,說道:“現在正卿不讓我插手大理寺的案件,讓我回家好好反省幾日再回去處理公務。”
容澈也知道是因為定北侯府和忠德伯府的事情,他道:“無妨,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忠德伯府個交代,過幾日便好了。”
說到底他們的恩怨與段無瑕又有何干系,不過是因為當時他在場罷了,就算是言徵想為難大理寺也實在說不過去。
但面子上總要顧慮些許,畢竟相比起定北侯府,皇上更為信任言徵。
段無瑕將塞子開啟,將酒遞過去給了容澈。
容澈沒有拒絕,拿起來與他碰了酒瓶,抬頭喝了一口,只覺得喉嚨間的辛辣舒爽不已。
“好酒。”他輕笑道。
“你如實告訴我,之前你讓我找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和慕容府是什麼關係?”段無瑕問道。
那日見了慕容憶雪,他便心生疑慮,派人盯著慕容府,卻發現慕容憶雪安分不已,根本就不像是那晚被追逃的女子,但是他看的分外清楚,確確實實是與慕容憶雪一個樣。
容澈不解:“與慕容府有何關係?”
段無瑕也不瞞他:“之前我一直幫你找的那個蒙面女子,我看到她的真面目了,是慕容憶雪。”
“咳咳——”容澈剛喝下一口酒,聽到段無瑕的話,差點被噎住,他比段無瑕更疑惑,“怎麼可能是慕容憶雪!”
若她真的是慕容憶雪,怎麼會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被抓進了大理寺,居然還讓紀顏寧用他的皇鯉玉佩相救,似乎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