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聽完穆叔叔的敘述,沉吟了一下,問:那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穆叔叔說:
我聽了市局那邊的彙報,我就覺得一個地方奇怪,這人才二三十歲,怎麼好好的就突然死了呢。
就算是猝死,也得有個器官病變才對啊,怎麼可能是正常死亡呢?
我也沒看到屍體呢,這會兒也是瞎猜,我啊,先帶你們去醫院太平間看完屍體再說,真兇可以慢慢查。
但是今天必須查出個所以然,給媒體一個說的過去的說法,不然我們廳長都要被訓話。
小姑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在一邊不說話,其實心裡又緊張又激動:
我過來上學一個月,生活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想到將來我白天的時候是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晚上就化身為讓魑魅魍魎聞風喪膽的陰陽師,不禁一陣心潮澎湃,感覺自己比蝙蝠俠都帥,像個腳踏陰陽兩界捍衛生死的英雄。
這時無常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第一次出現場,有沒有很激動啊?我心裡一驚,原來他也跟著來了,不用說,肯定是藏身在小姑給我的耳釘中。我樂滋滋的,在心中回應道:不告訴你。
不多會,車子開進了停屍的醫院,我們下了車,只見樓門口擁堵了很多人,又是花圈又是棺材,中間一個女人哭的痛不欲生。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那個死者的家屬,過來領屍體說回去火化,醫院不同意,說市局沒有銷案,屍體她們不能領走,這女的當場崩潰在樓下大哭大鬧,不肯回去。
我朝她看了一眼,跟著穆叔叔和小姑進了樓,突然感覺到腦後被兩道寒冷的目光盯著,不禁打了個哆嗦,正想回頭看,耳邊響起了無常的聲音,別回頭,是那個寡婦在看你。
我心中一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恐怖,連忙加快了腳步,跟著小姑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以後,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耳邊又響起無常的調笑聲,看把你嚇的,不就是一個寡婦嗎?
我心裡回懟他:怕寡婦很正常吧,不是誰都像你一樣看到寡婦就興奮的。
到了停屍間,市局領導,市刑警隊的人,包括檢查的醫生都在,屍體從冰櫃裡抽出來,旁邊一群人在分析情況。
他們看到穆叔叔,連忙過去握手,打招呼,看到小姑就不握手了,叫聲:嶽先生。小姑點點頭。
他們又看向我,小姑和穆叔叔對視了一下,心有靈犀的並不向大家介紹我,別人也沒有多問。
第一次到停屍間,居然房間裡活人比凍著的死人多,我在心裡暗想,覺得有點好笑。
大家看小姑來了,紛紛移動位置,離冰櫃遠了一點,小姑和穆叔叔走過去,穆叔叔緊皺雙眉看著屍體,好像他看的不是屍體,而是一沒破譯的軍用密碼。
小姑仔細看了看屍體,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對穆叔叔說:讓家屬進來,把人領走吧,直接送到火葬場。
一開始圍著的人還在議論紛紛,見小姑說沒問題,紛紛鬆了口氣,醫生把檔案交給護士歸檔,市局領導打電話回去通知銷案,一時間,人都走散了。
我跟著穆叔叔,小姑,從醫院的員工通道下樓,離開停屍間之前,小姑把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湊在嘴邊,小聲耳語了幾句又放下。
我看著小姑的舉動,判斷小姑的戒指裡肯定住著一個和無常差不多的“朋友”,要是猜的不錯的話,小姑肯定是讓這個“朋友”跟著那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