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自己的主人都不敢反抗,而他們的主人所崇拜的神明、卻居然被這頭神聖的白鹿稱為“巨嬰”?!
但是血天司的邏輯確實很離譜。
這簡直就像是“你不好好學習,所以我不讓你玩遊戲,你就可以好好學習了”的思路一樣。
那些月之子們被強行戒除了這種本能之後,他們體內愛之道途的飢渴讓他們幾乎發瘋。可他們又無法滿足自己內心的空虛……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月之子成功完成了超越,反倒是一個個都扭曲發瘋了。
雖然大多數的感官被遮蔽掉了,但還是有一絲微弱的快感能夠被捕捉到——他們就為了追尋這一絲的感覺而不斷尋求更高的刺激。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與其他的月之子不同。其他的月之子自傲於自己能夠給他人帶來人類無法帶來的快樂,認為這是一種月之子比人類更為高等的證明。而對於這些崇拜血天司的月之子來說,他們自己感到的快感往往遠不如他人的感受到的快感——反倒是疼痛的感受是相同的。
他們無法正常感到快樂,因此就嫉妒其他人的快樂。亦或者說,他們開始追尋一種“變態的快樂”——就像是被閹割的太監會透過折磨他人而取樂一樣,某種意義上他們就是被血天司給“神術閹割”了。
迷魅之吻本身就是透過快感來操縱他人,而若是敢在這些心理變態的月之子面前展示出來愉悅、恐怕立刻就會被狠狠折磨。
而這些血奴,一邊忍受痛苦的拷打、一邊又會不定時接受迷魅之吻的控制,於是一個個幾乎都被洗腦,化為了一具具傀儡。
他們都像是怪物一樣,安靜的站在艾華斯的背後。脊背已經完全曲折……就像是野精靈一樣脊柱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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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野精靈是因為身高太高,而習慣於和身邊矮小的人類說話,才變成了這樣。他們卻是為了自保——每個人總會有那麼一瞬間露出笑容,若是被自己主人看到,恐怕就會被打到不成人樣。所以只能深深彎腰低頭,唯有在迎接客人時才能發出虛假的不行的微笑。
與星銻和水仙那邊的月之子完全不同。
那邊的血奴雖然可能年齡稍微小了些、衣著稍微暴露了些,但至少每個都是精神煥發歡聲笑語的。甚至還有血奴敢和自己的主人打情罵俏,就比如說通靈塔那邊的那個學生……他甚至敢於反抗自己的主人。
雖說這種“反抗”多半是血珊瑚的某種個人興趣,就像是貓捉老鼠之前總會玩弄一番、放了再抓一樣。但至少血奴的安全是比較有保證的——而最惡劣的環境也就無非是白鴿歌劇院這種程度。
人家是真的借了錢出去、或是幫人實實在在的還了債……還是在被害者“自願”的情況下籤訂了放棄人權的契約,才成為了一個個有情緒價值的血包。整個過程之中並沒有暴力。
甚至就算這樣,雙方也都是在享樂而已。少數死亡,要麼是因為月之子太久沒吸血而發了狂,要麼是因為血奴觸怒了情緒多變的月之子而讓其暴怒……
而在當時,艾華斯就已經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惡劣的事了。
——就如同他還在阿瓦隆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阿瓦隆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國家了。
一群商人居然試圖用金錢腐化騎士,攫取權力!
這群騎士居然還真被腐化成功了!
可隨著艾華斯旅行的地方越多,他就越覺得阿瓦隆是真的歲月靜好……
如果不算每個國家都有的幫派與殺手這種問題……阿瓦隆社會最黑暗的構成,居然只是一群想要操控議會而賄賂騎士的商人而已。甚至他們試圖操控議會的流程,都還只是“用錢去購買贊同票”、“與高層通婚”這種講規矩的手段。
再看看教國的瘋批,亂七八糟的星銻,還有如今的鳶尾花……
艾華斯覺得阿瓦隆還真是挺好的。
在將那些被馴服的血奴治好之後,艾華斯將亞森帶回來的這些還沒有成為血奴的人類也都治好了傷勢。
他們之中有許多試圖反抗月之子的不幸者,被砍掉了四肢掛在了房樑上。在血之神術的治療下,他們並沒有死去——斷肢癒合,而脊柱與鐵鉤以扭曲的方式長在了一起。
他們的身上滿是傷痕——那都是被放血時留下的痕跡。
就像是橡膠樹一樣,遍佈猙獰的切割痕跡。
這些都不是月之子進行切割的,而是由那些血奴們進行榨取的。
如同星銻和水仙的月之子能夠從血液中感受到悅人的歡愉,鳶尾花的月之子也能從中感受到流淌著的痛苦、絕望、恐懼。
而他們對正面情緒的感知能力太弱了,反倒是隻有負面情緒能夠成為養料。
就像是喝豆漿的時候,本應加糖,他們卻要加辣椒。因為他們已經感受不到甜的味道了。
這些血袋一個個精神幾乎都被折磨到崩潰了。
甚至就連艾華斯將他們治好,也都像是痴呆了一樣顫抖著身體,不會說話也無法行走。他們的瞳孔失去了光澤,指頭只是碰到他們的身體,就會像是用刀切割一樣讓其恐懼的顫抖不止。
“好了,已經沒問題了。”
化為司罪獸的艾華斯溫柔的安慰著,用自己的角抵在他們的臉上:“已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