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綰綰的話,哪怕她只是無聲對著的口型,他也能知曉她在說什麼。
珍重麼?
“阿舟。”被兩名民警看押的葉安年,停下腳步,留下一句:“我進去以後,好好照顧你二姐。”
即便是她是如此嫌棄自己加冕的姓氏。
時間不多,葉安年只能痴痴地望著那個曾陪在身邊二十年的姑娘,是他親手毀屬掉他們的幸福,她應該恨他,應該的。
“綰綰。我不後悔。”
這是他說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法院外,微風過,楊絮紛漫天飛。
不知是陽光太濃烈,撐不住兩重差別。沈商綰癱軟在階梯上,眼淚再也繃不住。
阿年。
指尖嵌進掌心,遠不及心中底半分傷情。
多少年歲逝去,忘不掉初遇的那場雪。
他說:“哭。是最無能的體現。最好的報復,是你要比傷害你的人,要強百倍。從此以後,你隨我姓,我能給你這世上無上的榮光,也可親手毀掉你所有的希望。”
*
鬧鐘響了。
又是那場夢。
沈商綰抬起手臂,床頭櫃上的日曆提醒著她,葉安年已經進去第三個年頭。
日子還需要繼續過。
二十四歲,體面的工作,精緻的面容,沈商綰身邊追求者不少。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她住的公寓前,看樣子,已經等了許久。
沈商綰從屋子裡出來,手裡提著黑色的垃圾袋,裡面裝著的團團紙巾,那是昨晚因夢境感染落淚留下的。
“二小姐。”
男人從保時捷下來,朝著她點了點頭。金髮,碧眼,與這個普通的小區格格不入。
鄰居劉大媽從附近的森林公園,做完健身操瞧到這一幕,對著老伴說:“我就說咱們對面住的那位沈小姐,一看就很是金貴的人。”
三年。
沒再聽什麼人,這樣稱呼著自己。
沈商綰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垃圾袋,才發現自己剛剛早已經丟掉。
她悵然若失地笑著,見那個男人越走越近,“大少說,想與二小姐共進早餐。”
“不用!”
沈商綰的性子向來是極度溫順,顯少用這般尖銳地叫著:“我上午還有一臺手術!不能耽擱!”
路上的行人,正用很奇怪地表情看著她。
Ming其實並沒有跟上來,不知是不是心虛,又或者是其他的情緒佔據了上風,沈商綰跳上公交車的瞬間,才大口大口地從肺裡吐出氣來。
今天的陽光,如同三年以前的五月,一樣的刺眼,讓人覺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