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鶯啼,餘音繞樑。
所有人均是一愣,紛紛看向高臺之上,暢然開口的冷清歡,她恬靜的笑著,如同一朵端麗的牡丹花,矜貴大氣,儀態萬方。
見所有人不知所云的看著她,冷清歡目光繾綣,落在一旁的帝王身上,繼續娓娓道:“早先,皇上與本宮商量,要將此次天壽宴所收到的禮品全部拿去義賣,用於江浙一帶災後重建,本宮覺得此主意甚好,便欣然同意,今容貴妃送上稀世珊瑚,價值連城,本宮替那些受災的百姓,謝過容貴妃了。”
說罷,站了起來,對著容貴妃打恭作揖,鄭重的行了一個男子禮儀。
其意義和女子之間的普通禮儀,天差地別。
中宮皇后,給地位不及自己的貴妃行禮,若換做平常,只會惹人笑話,招來非議。
但現在,眾人卻是肅然起敬,因為皇后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百姓們放低姿態,其憂國愛民之心,令人敬佩。
皇后未嫁時,聲名狼藉,聖旨初下,他們中間,大部分人是反對的。
一國之後,怎可是囂張歹毒之人?
甚至在宴會之初,他們對這個皇后的印象,依然還停留在傳言之中。
但如今看來,皇后非但沒有那麼糟糕,反而溫良賢淑,寬厚仁德,確有母儀天下之風。
看來傳言,也並不能全然相信。
一時間,眾人對冷清歡的誇讚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容貴妃臉色鐵青,根本沒料到她精心所準備的,卻是為她人做了嫁衣,人們只會記得這個勤儉愛民的皇后,誰還記得她這個一舞絕塵的貴妃?
賤人,賤人,該死,該死!
心裡縱然再恨,容貴妃也只能強顏歡笑,誰讓事關百姓國事呢?
“皇后娘娘言重了,嬪妾身為皇上的嬪妃,能為受災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榮幸之至,來人,將珊瑚抬入國庫。”
冷清歡笑了笑,對著季連韶道:“皇上,您看貴妃多識大體,臣妾新繡了一柄牡丹薄紗菱扇,便賞給貴妃了,採萍,回頭送去未央宮。”
“是,娘娘。”
對面的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冷清歡那完美無缺的儀態,心道:這個丫頭,真是狡猾,可憐容貴妃忙活了半天,卻是當了別人的墊腳石。
關鍵是她還把皇帝拉下了水,若皇帝說一個不是,那必落得一個奢靡腐化的昏君之名。
所以皇帝不但不能說不,反而得順著她說下去。
拿捏有度。
高!
實在是高。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各宮妃嬪又開始了她們的節目。
與其說是節目,不如說是爭寵獻媚的手段。
不過到底是國宴,不比平常,她們身為宮妃,不能與青樓那些賣藝賠笑的戲子一樣,表演一些不入流的俗套節目。
得高雅,還得博人眼球。
譬如宋婕妤,一曲高山流水,激盪起伏,泉水叮咚,讓人身臨其境,久久不能回神。
還有一向默默無聞,與世無爭的趙才人,竟能左手顏真卿,右手柳公權,與大家真跡一對比,幾乎難分伯仲,可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博得滿堂喝彩。
到了冷清姿這裡,著人備好了筆墨畫屏,儼然是要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