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水忽道:“成哥他病得很重。你師父……真的有本事把這種病也醫好?”
“呵,這還用問?”小笛子不屑地哼了聲,又驕傲道:“也是。像你們這些尋常人,永遠都理解不了我師父他到底有多厲害。我師父隨便都能讓周天境的修行者變成奧義境,治一個於成然的病又算得了什麼?你一定還記得當時我師父說過的——只需要五品以上的藥劑就能治好他吧?”
見殷秋水略帶茫然地點著頭,女孩滿意地笑起來,繼續道:“別說什麼五品藥劑,就算是五品的丹藥,連我現在都已經服過六枚了——那可都是我師父隨手就能煉出來的,再沒那麼簡單了。”
“那……”
殷秋水喃喃道:“那怎麼才能讓他救她?”
“怎麼才能讓他救?”她猛地抬頭,雙手抓住小笛子的肩膀,略顯神經質地反覆問道:“怎麼才能讓你師父出手?怎麼才能救成哥?”
小笛子被她下意識搖著,卻一點兒也不緊張。她微微一笑,清晰的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
她仔細看著殷秋水痛苦的神情,悠悠道:“你們殺了那麼多人,他於成然脫得了干係?我師父他人最好了,怎麼可能出手救一個殺人兇手?更別說殺得還是那麼多無辜的孩子。”
“不!”殷秋水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不是成哥!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成哥他根本不知情!我是瞞著他的!他真的不知道!”
小笛子勾起唇角,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就憑你一面之詞,我師父就會信嗎?”
“不,不是一面之詞!”殷秋水鬆開女孩,開始在自己衣服間慌忙地翻找,終於找到一枚玉佩來。
她哆嗦地捧給小笛子看,激動道:“你看,盛玉成的身份玉牌在我這裡——這說明一直跟他聯絡的人是我!還有殷家……我就是殷家的人!他們怎麼可能不找我反而去找成哥他一個外人?成哥從頭到尾都忠於武院——他絕對不會背叛的!是我貪得無厭、所有東西都是我拿的!真的不是他!”
小笛子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托腮道:“好好好,都是你——但你是不是魔怔了?這些話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有什麼話還是留著力氣等我師父來再喊吧。”
殷秋水呆怔良久,雙眼漸漸失去神采。她整個人緩緩向後靠坐在石壁上,繼續之前的沉默。
小笛子看了她一眼,又笑道:“還有,你不妨好好想想——就算你把所有都攬到自己頭上,我師父又憑什麼救他?就憑‘惡事都是你一人做的’?”
“對,對,你說的對。”殷秋水喃喃著,眼神艱難地凝聚,陷入苦思冥想。
半晌,她忽叫道:“對!是師兄!同武院的師兄!他們是同門——對不對?!”
“咦,這個理由聽起來還不錯嘛。”女孩無甚誠意地稱讚著,拊掌兩下敷衍了事。
她好奇地盯著殷秋水,道:“我也真是奇了怪了,你一個勁兒堅持這個有什麼意義?你也算年輕有為,長的也不賴,何必把自己的命浪費在男女情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殷秋水回神,再次望向小笛子,望向這個年幼、美麗卻古怪的女孩。
良久,她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微微笑起來。
——一剎那女子眉宇間的神情很難描述;那個笑容溫柔和暖一如漫山遍野的櫻花綻放。
殷秋水望著女孩,柔聲道:“你還小,不懂這些。”
小笛子面上有瞬間的動容;但她很快別過臉去。
又過了很久,女孩低低開口。
“不。我懂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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