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爵目前的感覺不太好。
因為剛覺醒的生靈暫時控制不好自己的五感,他看這個世界都是與眾不同的,好像整個畫面突然就被什麼東西替換了,他越看越是不對勁。
在帳篷裡頭的時候,因為意識不清,南宮爵還沒太大感覺,當時他壓在魔伽意身上,氣得魔伽意等他稍微一放鬆,直接推開他就離開了。
南宮爵覺得有點頭暈,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想去找魔伽意道個歉。
然而等他一走出帳篷,南宮爵就發現這個世界不太好了。
空氣之中飛舞的那些斑斑點點的光點是什麼?繚繞在工作人員身上或灰色或白色或黑色的氣是什麼?從天空到樹林為什麼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感,彷彿這天這地是朦朧又虛幻的?
南宮爵自從醒來之後就覺得自己體內一直有什麼東西在衝撞,在看到這與眾不同的一幕,他簡直頭都要疼了,懷疑自己睡了一覺,整個世界都被替換了。
不對……他昨天是怎麼睡著的?
南宮爵在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眉眼抬起,不經意之間就和遠處站著的封容撞上了視線。
南宮爵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
因為這個被魔伽意介紹為實習生師弟的“安山”平時看起來很年輕,跟一個富家少爺似的,偏偏在南宮爵此時的眼睛裡,他渾身都繚繞著一股蔚藍色的光,像是湧動的水流,也像是聚攏的澄藍天光,當南宮爵的身影跌進那雙鳳眼裡時,南宮爵幾乎以為自己被咆哮的風雪和尖銳的劍影淹沒。
南宮爵幾乎是倒吸一口冷氣,但是因著內心的自尊,他忍住了沒後退,而是仔細地又看了封容一眼,發覺他果然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樣,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異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區別?
但是……他為什麼突然就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了呢?
林映空剛好從拐角的地方走出來,遙遙地看了南宮爵一眼。
南宮爵的眼睛狠狠一抽,這次他看到的是林映空腳下籠罩著一個巨大的陰影,像是電視裡的惡魔似的,倒映的影子裡藏著它罪惡的原型。
當林映空朝他看過來的時候,那巨大的陰影也跟著抬頭,南宮爵甚至看到它好奇地湊過來輕嗅自己的樣子。
另一頭,林映空一臉凝重地對封容道:“他真的覺醒了……而且他的靈識很強,他看到我的影獸了。”
一般情況下,林映空是不把影獸放出來的,除了靈力足夠高強或者是精通堪破之術的生靈,大部分人都是發現不了他的影獸的。
封容在南宮爵看過來的時候,就用靈力試探過他,聞言,便道:“覺醒是覺醒了,但是他看起來並沒有得到血脈的傳承,可能是因為血統太雜了。”
像是乘小呆這樣的神獸,都是得到自己的種族歷代傳承的記憶,多數是一些族群內部怎麼發揮自己能力的秘密,類似武林世家有自己的武功秘籍似的,如果沒有得到傳承,只能自己摸索,那麼想要變強就要走很多彎路了。
對於封容和林映空來說,現在的南宮爵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寶庫,偏偏他自己打不開寶庫的大門,如果碰上某些愛吃血肉的罪惡生靈,那麼他基本上就是沒法兒反抗的肥羊了。
林映空小小聲地嘀咕:“我真不敢想象,他居然把我們全部關到夢裡頭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林映空實在是想不明白。
在他們兩個人小聲討論的間隙,南宮爵終於適應了眼前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腳步也沒有發飄得太厲害了,他這才朝著封容和林映空走了過去。
封容和林映空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南宮爵走近。
南宮爵看著他們,沉聲說:“也許,你們能給我一個解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魔伽意推開南宮爵之後,就直接跑出了營地,當時起床的人還不多,嶙嶙跟老金都還在睡著,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跑去哪裡了。
一直跑進樹林了,魔伽意這才放慢腳步,觀察著天空和地面的情況,摸索著走了好半晌,這才走到了整個夢境的邊界。
如果此時有普通人類走過來,一定會嚇到面無人色,因為樹林的邊界已經變成一片灰濛濛的世界,看不清灰霧裡藏著什麼,但是把他們和正常世界徹底隔絕了起來。
魔伽意卻是沒有慌,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半邊陽光明媚半邊灰霧繚繞的世界,眉頭輕微皺了皺。
事情和他的想象發生了偏差,他在考慮到底是什麼人扇動了蝴蝶翅膀,導致了這一切的變化。
“別吵。”魔伽意突然開口說話,然而古怪的是——周圍明明就沒有其他人。
魔伽意彷彿能夠聽到無形之中的聲音似的,停頓片刻後,又冷冷地道:“你以為你能出來?要不是之前被那個姓南宮的阻止了,這幅身體早就是我的了。”
又等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