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歌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問百里夢鄢:“你們之前走的時候,是不是發現綠洲內部的地面也在移動?”
百里夢鄢看向他,面罩下的聲音顯得悶悶的,“對,我們走了大半天都沒有走出去,晚上的時候還會鬼打牆。”
艾天峻問邵歌:“這也是大陣的效果?”
邵歌若有所思,“也許,但也可能是綠洲內部自然形成的,這裡經常移動,地質結構不穩,很容易像是七巧板一樣動一動就換方向了。”
艾天峻忍不住微微皺了眉,“要是綠洲一直翻來覆去的變,陣眼會不會也跟著變?”
不說陣眼變不變化,光是板塊之間移動,每次都要耗費他們不少時間來找地方了。
百里夢鄢感應著懷裡那塊靈力結晶的溫度,聲色不動地道:“先找到陣眼再說吧。”
他不太清楚封容讓他藏起來的靈力結晶跟這塊綠洲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大家都是抓瞎在找陣眼,試一試也無妨。
而封容和林映空走在另一個方向,還不清楚靈力水晶在百里夢鄢那裡出現異樣的事情,林映空倒是想起了葉子和葉與橋之間的關係,跟封容提了幾句。
封容聽罷之後,目光動了動,“葉與橋的資料留存下來的不多,同時代見過他的人也很少,既然神君說葉子和他長得像,那估計是真的很像。”
“我們測過他的骨齡,應該不會出錯,”林映空有點想不明白,“如果他已經轉世投胎,那麼還會是裸靈力者嗎?我以為這是隨機的。”
雖然封容也是裸靈力者,但是他也說不出個究竟,事實上,如果不是戮血盟搞這一出,大家都不會把裸靈力者放在臺面上來研究。
畢竟靈異學界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生靈和與眾不同的能力,數都數不過來,裸靈力者只能算是一個非常小眾的群體,幾萬年來也沒見湊齊三五百個,能力雖然拔尖得讓人羨慕嫉妒恨,可是這體質是天生的,不是後天修煉的,除了那些想要奪舍啊之類的走歪路的生靈,也沒什麼人真的對裸靈力者如痴如狂。
更何況這體質也有點坑爹,同類相殘什麼的,大家都是同一種珍稀生物,還要互相殘殺,一般人也吃不消這令人鬱悶的附加作用。
平日裡林映空最怕的就是哪裡哪裡冒出一個裸靈力者了,要不是百里夢鄢跟他家部長的能力相剋,無法互相吞噬,林映空覺得他還真不一定能不能把持得住,不幹掉那個情敵加小舅子。
林映空很有危機感地道:“既然葉子也是裸靈力者,那部長你以後離他遠點。”
封容倒是覺得不用這麼緊張,“他身上的能力都被封印在那塊靈力結晶裡,不然之前見面的時候也不會這麼相安無事了,而且真打起來,還不一定是誰吞噬誰呢。”
林映空立刻道:“部長一定是最厲害的!吞了他!”
封容:“……”
他就是打個比方,沒想真的弄死誰……
林映空想了想,“那塊靈力結晶現在在百里先生手裡嗎?”
封容點頭,“羅成搶走之後,我們一進死亡之漠沒多久就碰上他們了,所以又搶回來了。”
林映空皺眉,“羅成費這麼大心思來偷東西,結果這麼輕鬆就被你們拿回來了……我怎麼老覺得其中有詐呢?”
說到這個,封容也是有點心神不寧,“不好說,我拿回來的時候檢查過,沒發現不對勁,而且夢鄢帶在身上好幾天了,也沒出什麼問題。”
但是羅成真的就這麼輕鬆放棄這個靈力結晶了?還說他本來的目的就不是想偷走它?
封容和林映空對視一眼,心裡都有點無奈。
想不通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只要是跟羅成沾上邊的,怎麼事情就會變得這麼複雜呢?
林子裡的風聲嘩啦啦的,哪怕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天地之間依舊一片暗沉。
封容和林映空並肩走著,為了防止意外分開,兩個人捱得很近,在一些比較好走的路上還偶爾直接牽著手走,要是祝孟天在這裡,估計不顧吃沙子也要大喊他被狗糧餵飽了。
“這裡比我想象中要大多了……”林映空站在一個低矮的小山包上,眺望著還看不到盡頭的樹林,他面罩下的臉色微微有些凝重,“死亡之漠對靈力越高的生靈壓制越嚴重,幻楓只是一個修煉成人的心魔,為什麼他有能力驅動這麼大一片綠洲到處跑?”
其實封容也在想這個問題,慢了半拍才回道:“心魔脫離本體修煉成人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但是本體死亡之後,心魔的能力絕對也會大幅度縮水……”
林映空看向封容,“部長你的意思是……?”
“從見到幻楓開始,我就一直在想,”封容緩慢地道,“真正的神子幻楓,是真的死了麼?”
綠洲中央的單棟建築裡,無所事事的眾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試圖雕刻象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