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做了個請的手勢,“時代不同了,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隨意吧。”
董茜看著那盤烏魚片道:“擺盤真漂亮,顏色鮮豔,蔬菜擺得就像花一樣。我都不忍心下筷子了,怕破壞了美術一樣的作品。”
高煦微笑道:“川菜有河幫、鹽幫之類的菜品演變,大多是勞動人民的風格。但現代社會賦予了它藝術般的品質。這是不是意味著,繁榮而高貴的文明,最終仍是勞動人民、平民大眾創造的奇蹟?”
“真是極具理念的一番說辭。”王誠看著他感嘆道。
大家陸續拿起了筷子,夾菜到潔白細膩的小瓷碗裡,慢慢品嚐著佳餚。一曲《田園的蛻變》仍然飄蕩在空氣中,柔柔的燈光下,幾個人嚐到味道後,臉上幾乎都很愜意。
妙錦主動給小鄧夾了一塊帶皮的烏魚片,看著她說道,“據說烏魚吃了美容的,你喜歡嗎?”
小鄧忙道:“謝謝韋小姐。”
妙錦細心地觀察著她,“都是熟人,不要拘束。”
小鄧抬起頭道:“我有點……挺喜歡聽大家說話,特別有意思。魚真好吃。”
“我也喜歡吃魚。”高煦看著小鄧道,“不過我更喜歡海魚。”
董茜道:“海魚沒什麼小刺,不過這烏魚還好。”
妙錦笑道:“烏魚和草魚的肉纖維都比較粗,不如鯽魚肉細嫩。”
高煦一下子想起了一句話,便隨口道,“有個很有文采的人怎麼說來著,一恨鯽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張愛玲)
妙錦道:“那個‘很有文采的人’,不會是你自己吧?”
大夥兒笑了起來。
高煦臉皮較厚,不便解釋、卻也不以為意。
他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在嘴裡咀嚼,頓時一股濃郁而豐富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口腔,各種香料與佐料激發改變了肉的味道,但土雞燒得鬆軟多|汁之餘、果然仍然保持了其肉纖維質感和嚼勁,口感不錯。
高煦想起了白酒的醇香醬香,同樣是改變了酒精的味道,卻保持了酒的豐富口感。所以高煦最喜歡的是白酒和甜葡萄酒,什麼伏特加、威士忌、白蘭地、朗姆酒都不是他的口味。甚至也對高階的乾紅葡萄酒感受一般。
接著他猶自喝了一小口白酒,無須像喝普通白酒一樣辣得皺眉,反而可以讓酒汁完全浸潤舌苔,滑入喉中,充分感受著它的醇厚。
或許因為高煦不留神之下有點陶醉,他發現妙錦等人都在瞧著他。高煦便道,“別客氣,慢慢吃。”
董茜笑道:“看劉總吃飯,好像食慾也更好了。”
妙錦與高煦對視一眼,不動聲色道:“他特別會吃。”
“人生在世,食色二字。”高煦脫口道,“色是很私人的事情,但美食方面、我倒特別願意和朋友分享。”
董茜和小鄧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妙錦瞪了高煦一眼。
高煦愣了一下,說道:“沒注意有女士在場,好像說錯話了,我自罰一杯。”
他十分樂意地喝下一杯瀘州老窖,又起身去拿骰子過來,說道,“我們一邊吃喝,一邊做點遊戲。都得參加,不過女士們可以選擇低度甜葡萄酒。”
王誠道:“主人定規矩。”
小鄧看到骰子,卻忽然皺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不過她沒有吭聲,很快那表情就消失不見了,甚至露出刻意的微笑。
高煦微微有些不解,又說了一句,“以前大家喜歡|吟詩作對,現在嘛也沒幾個人練習作詩了,用這個東西好像更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