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女子走了進來,默默地向朱高煦屈膝行了禮,便走到一個櫃子前面,從裡面找甚麼東西。
朱高煦看到她,很快就想起來了,不是那個連氏嗎?他上次見過連氏後,雖有些好感、但之後沒再見面,難免很快把那事給忘了。此時又看見她,朱高煦倒很容易就記了起來。
連氏還是那樣,不拘言笑、很正派的模樣,讓人產生一種感覺、她任何時候都能一本正經似的。
“你作甚?”朱高煦納悶道。
連氏忙道:“天氣涼了,奴家給聖上換一床厚些的被子。”
她的動作麻利嫻熟,很認真地在那裡忙活著。朱高煦瞧著她,樸素整潔的裝扮下、身體輪廓的線條婀娜有致,臉脖的肌膚很白淨,正是有一種內斂的美色。他隔了一段距離,也好似感覺到了仿若干淨棉被一般的氣息。
這女子居然在宮裡住了那麼久了?
朱高煦在旁邊站了一陣,見她目不斜視的樣子,他也抹不開臉面說甚麼過分的話,何況他與連氏也不熟。
等到新被褥在床上鋪開了,朱高煦便脫了袍服、取下烏紗帽放在案上,蹬掉靴子躺下。只是午睡,睡不了一會兒,朱高煦拉了被褥隨意搭在身上。
連氏好像是個細心的婦人,上前來將被褥往上拉、為朱高煦蓋好,卻有點磨磨蹭蹭的。
“我自己蓋。”朱高煦順手一拉,不料握到了她的手。連氏嚇了一跳,反應很大,下意識躲開了。
她看了朱高煦一眼,沒有吭聲。連氏是經歷過人事的女子,但許久獨自生活,反應確實應該很大,忽然被觸碰、如此驚慌倒也情有可原。
朱高煦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模樣兒,說道:“你要照顧我,難免會有些肌膚之親。”
他的用詞似乎有點不太準確,連氏聽得低頭不語,看起來更緊張了。朱高煦又道:“那些近身服侍我起居的宮女,都是這樣。”
連氏看了他一眼,好像很認真地問道:“那樣的話,聖上不會有甚麼想法嗎?”
朱高煦笑了起來,連氏竟然沒笑。他也覺得獨自笑著無趣,便收住了,說道:“我身邊每天那麼多女子,哪有如此敏|感?而大多宮女未經人事,本來就不太懂。若是有過經歷,卻很久未曾體會魚水之歡的女子,估計感受會不一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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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連氏的耳朵也紅了。
“聖、聖上貴為天子,卻對奴家出言調戲,不嫌奴家是殘花敗柳嗎?”連氏小聲道。
朱高煦心道:你又不是我妻子,我為甚麼要在意那些?再說是我調戲你嗎?
那些話當然不會說出口,他從來都不願意讓別人難堪。
他把昨夜想對秋月氏說的話,對連氏說了出來,他搖了搖頭表示不嫌棄、說道:“不過,這裡對婦人是個牢籠。明白麼?”
連氏反問道:“哪裡不是牢籠?”
朱高煦聽罷,便招了一下手,連氏小心地靠近過來。他好言道:“你怎麼看起來總是不高興哩?”一邊好心地問,一邊自然而然地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連氏有了準備,便不再驚慌了。她說道:“我的身世,有甚麼高興的地方呢?”
朱高煦微微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他甚麼事?”
連氏想了想,說道:“他的右手食指不能彎曲,有一次弄傷了筋、沒好全。奴家和他父母每次見到他的手指,都有些難受,怕影響寫字。後來他躺在棺材裡,我又看到了那根手指,忽然覺得手指殘疾、終於不重要了。”
朱高煦伸手在額頭上摩挲了幾下,說道:“把門掩上罷,如果我睡得太熟了,半個時辰內叫醒我。中午睡久了,人反而不舒坦。”
連氏看了他一眼,屈膝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