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開啟鎖住的抽屜，拿出厚厚一疊列印紙，遞給何婉。
“……”何婉沒有急著看陳立有關新銳城的方案，而是摟住了他的脖子，聞了幾下說道：“一身臭汗味！”
陳立看了看手錶，才十一點鐘。
何婉問道：“你是不是等鄭文遠、胡國銘的答案？”
“是啊，”陳立呵哥笑道，“要是拖到明天，我將新銳城公司的估算再提高一倍，我也覺得太不仗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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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經義回到商都大酒店，也沒能立即回房間休息。
南華集團臨時抽調到商都市的工作人員，這幾天將商都大酒店的頂層都包了下來，除了套房、商務間外，還有大小會議室、洽談室。
向經義與助理推開會議室的門，籌備收購國展公司的員工都還在忙碌著，會議室裡都是南華集團商都分公司的籌備人員。
由於要瞞著萬邦這家老對手，南華集團從籌備這件事開始，就沒有在商都市設立辦公室裡，而是臨時躲在酒店裡辦公。
會議桌的一端，坐著一名身穿灰色職業套裙的漂亮女人，說是年輕，但戴著老氣橫秋的黑框眼鏡，面板雪白細膩，長髮幹練的紮在腦後，手裡正拿著筆，逐字逐句的批閱一份檔案。
看到向經義過來，漂亮女人抬頭問道：“你去見過陳立，什麼感覺，我們確定要跟這麼一家公司合作？”
向經義坐過去，給她面前放了一杯，慢慢地說道：“陳立這個人是不簡單，我們之前還是將他想輕了。”
“能有多麼不簡單？”漂亮女人還是有些不以為意，說道，“我承認新潮銳置業在錦瀾專案上做得相當漂亮，但這背後更多是羅榮民這些人在發揮作用，要不然新潮銳置業根本無法調動這麼多的資源。現在他們的胃口太大，即便是對林書記有些研究，今天拿出賭徒的精神玩了一把大的，但秀石山超級大盤，還是超過他們的實力。跟他們合作，我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踏實，我覺得我們還要謹慎一些好，不能對新潮銳置業期待過大。”
在座都是南華集團的嫡系，也知道漂亮女人跟向經義討論這番話的意義。
南華集團是要在商都市投入重注，但新潮銳置業值不值得信任，決定南華集團下注的節奏，決定著南華集團前期要不要稍微控制一下風險，是不是要立即將籌集三五十億的資金，前期就一次性砸進來，是不是要分批投入搞滾動開發。
向經義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中國十三億人口，缺什麼，就是不缺人才，你或許還是要直接跟陳立接觸一下，才對他有更深入的瞭解……”
“……”漂亮女人掏出女式煙，點了一支抽起來，等向經義繼續說下去。
向經義看漂亮女人還是有些不屑，無奈的說道：“你到商都後是對新潮銳做過很詳細的調查，新潮銳之前在商東拿地，還可以說是對羅榮民的信任，但羅榮民突然調走之後，商東的發展預期被打入低谷，許多開發商躊躇不前，但新潮銳在商東的擴張步伐並沒有停滯。在今天之前，新潮銳除了東山片區的專案外，在秀石山南麓已經佔了五百四十畝土地，照理來說，無論將來誰拿下剩下的一千三百畝地去做超級大盤，新潮銳都能坐收漁人之利，照理來說，新潮銳不應該再有什麼大動作，但他今天還是出手了……”
“他認為還是在賭林書記的新政，或許這幾天他對林書記過往的覆歷有所研究，也可能是羅榮民對他有額外的提點——羅榮民還是極厲害的角色，被突然調到穎河去，實際是限制了他的發展。”漂亮女人說道。
“不，你想錯了，”向經義說道，“陳立從他拿第一塊地開始，眼睛就始終盯著秀石山南麓整幅地。明面上看，方龍地產為了壓制其他怕競爭對手，特別是新潮銳繼續在秀石山南麓拿地，才推動秀石山南麓所剩一千三百畝地整體拍賣，但你有沒有想過，方龍地產從頭到尾都掉入陳立為他們所營造的陷阱之中了？”
“怎麼說？”漂亮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
“青泉濠庭三月底就拿到預售證了，但拖到現在不開盤，還可以說是等待更好的時機，但錦瀾三期的銷售明明可以更順暢，在商都市上半年這麼好的樓市中，卻始終控制著一個月推一棟多層樓的速度，這是為什麼？你之前都覺得很費解，但現在能不能理解，陳立這一切就是為了麻痺方龍地產這樣的競爭對手？”向經義問道，“你想想看，羅榮民調出商都後，常務副市長張偉任乃至金水區長陳宏昌，或多或少，跟方龍地產站得比較近，跟新潮銳有所矛盾，在明棋上新潮銳就已經輸了一截，陳立這時候將他們的真正動機暴露出來，方龍地產那邊會怎麼做，張偉任、陳宏昌會不會讓他們如願？事實上，從羅榮民調走直到現在，陳立這小子就一直故意示弱，造成新潮銳資金空虛、無力吃掉超級大盤的假象，就是在等今天這麼一個機會……”
“……”漂亮女人陷入沉思之中，女式煙都燃盡，都沒有回過味來。
向經義笑著點點頭：“現在你還覺得這個小子簡單嗎？南華集團以後在商都的業務，以後主要就是你來負責，我現在倒是怕你什麼時候落入陳立的坑裡，被陳立算計，也不知道啊……”
“哼……”聽向經義這麼說，漂亮女人又恢復洋洋得意的神色來，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倒要看他怎麼給我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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