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目含深意望著莊無道:“其實老衲也好奇仙君你,這次闖入燭龍神宮,到底是何用意?數十年苦心籌謀,又將燭龍神宮上下都視如無物,如此過份之舉,到底是為何物?”
莊無道也同樣避而不答,只淡然道:“無論爾等謀劃為何,莊無道都必不會讓爾等成功。”
寂天如來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那麼本座,必是拭目以待!”
子午兩儀梭內,莊無道微微搖頭,一個拂袖,就使那紙人無火自燃。原本是欲看看這位寂天如來,是否對會因他的言語生出反應,可結果是一無所獲。
這也是在意料之中,這等樣的存在,哪裡可能會被他看出端倪?他問出那句話的目的,本就是試探與嘗試,看能否擾亂寂天如來等人的步驟與心境,本身並不抱什麼希望。能有收穫最好,沒有也無所謂。
結果這寂天如來的反擊,也足夠犀利。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子午兩儀梭已然飛出了十個由旬。寂滅天佛也不去管,就在原處靜靜等候著,大約半刻時光之後,明耀妖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此間。化作了一點火光,現身在寂滅天佛的身側。
之所以來得如此之晚,倒並非是因他的遁法,要慢過莊無道。
一是因未曾施展莊無道那般極限遁法,二則是要尋覓莊無道的行蹤。追索不到那‘無法仙君’的蹤跡,飛得再快也是無用。對方數次留下虛假的痕跡,誘使他不斷的偏離方向,若非是寂天如來在此間以意念召引,他可能更需一兩個時辰,甚至一兩日之後,才可能尋覓至此。
“道友既然已到來,為何不出手阻他?”
語中帶著質問之意,明耀妖聖的渾身上下,都燃燒赤紅烈火,目中亦是怒焰升騰,蒿不客氣道:“你我二人合力,此人當無安然離之能。”
“然而施主自問,有幾成把握將此人留下?”
寂天如來毫不動怒,只是笑著反問:“以我算來,十息之內將此人誅殺在此的可能,還不足一成。你讓本佛置三萬七千佛寺與那玄碧仙王於不顧,與你聯手合力?”
見明耀妖聖啞然無言,寂天如來才又一聲嘆息;“這次誠然可惜,本佛在接到訊息之後,在一刻時光之內,橫跨七百由旬。可到來之後,依然為時已晚。”
這十年來他費盡心思,只為謀求將那人誅滅之策,可當這機會來臨,卻無力把握。
明耀妖聖則繼續沉默,知曉歸根結底,還是因自己未能將此人,留在赤日寒陽子午神照陣的範圍內。
逃出了這個距離,只憑自己。還有一個玄碧仙王掣肘牽制住的寂天如來,並無能力將那無法仙君滅殺。
機會既是微乎其微,這寂天如來又如何肯捨棄三萬七千佛寺與東海數百萬大乘僧人於不顧,冒然出面與他聯手?
這是佛門傳教天東的根基所在,寂天如來豈忍輕棄。
那人已經遠走,此時說什麼都已無用,明耀只能強壓著心中怒恨道:“當真可惜!之前那支蒼茫魔軍征伐東海時,就該由本座代為前往。有廣元兄主持赤日寒陽子午神照陣,此子斷無逃生之機。再若我那件寶物能夠煉成,也不會讓他逃的如此輕鬆!”
寂天如來卻是微搖著頭,他知明耀口裡的廣元兄,是指燭龍神宮的另一位元始境燭廣元大仙。
不過他對明耀的言語,卻是不以為然,有了元始境主持的赤日寒陽子午神照陣,固然更為強悍。可那位廣元大仙,在遁法上卻要被那無法仙君拉下一截。有這樣的劣勢,那無法逃遁只怕更容易許多。
至於明耀妖聖的那件正在煉製中的寶物,焉知這無法沒有其他的後手存在?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無法仙君,闖入燭龍神宮的目的,頗使人奇怪。
不願再聽此等洩恨之言,寂天如來直接打斷道:“這次燭龍神宮,到底丟失了何物,可否與本佛說說?”
明耀聞言也是神情一肅,而後凝思著道:“燭龍神宮之人,不肯明言,只道是無關緊要。不過我方才略略窺看了一眼,被那人竊取的,應當是一間儲藏煉器材料的寶庫,內中頗有幾件材質先天上品甚至極品級的靈材,乃是燭龍神宮百萬年積蓄中,最珍貴的幾件。其中有九相空無石,朱火神硫,三元紫氣庚金,封寒絕玉,千幻神砂,鬼面天藤與太陽都天湮滅神精等等,總數三十餘件,等級俱為仙品八階甚至九階。不過,我不認為為這些材料,就能使那無法,冒此奇險。此子入宮,當是另有所圖。”
寂天如來聽著這些材料的名字,也覺暗暗心驚,那無法仙君這次,簡直就是將燭龍神宮百萬年積蓄搬空了。
這種等級的煉器材料,便是大乘佛門內的諸寺,其實也沒多少。那燭龍神宮也真是有軀,這是寧願被打腫了臉,也要被這口血強忍下去麼?
不過也對,被人闖入竊取重寶,而又全身而退,這名聲確實不太好聽。
“我聽妖聖之言,似乎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