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仍存希望,無冥乃是這百萬年中,離塵宗內,最出類拔萃的劍修。
號稱玄碧仙王之後的第一人,普通的太上階,都非其敵。
若那龍檀依諾把修為壓自金仙階,那麼以無冥師兄之能,即便是無法將這花中佛國破解,卻未必就不能損其一葉。
這龍檀既已有承諾,只以同階法力應敵,那麼無冥師兄就有著一戰之力。
“是無冥道友麼?小佛聽說過道友之名,中土之東,十萬年中第一劍修,聲名如雷貫耳。”
那龍檀稽首一禮,而後再做出一個有請的手勢:“龍檀這裡已準備妥當,道友儘管出手便是。”
無冥也不與這位客氣,直接就是一道劍光衝貫落下。他卻是並不進入那佛國之內,直接一道道的劍氣,從百丈之外斬出,直指那七葉曼陀羅花。
激得這曼陀羅花周圍靈光亂閃,無數的氣元爆震,動靜之大,竟然還勝過無幽上仙,突入那佛國內時。
每一道劍氣,都是全無留手,劍威之盛,使人心驚膽戰。便是在座觀法的幾位太上境,也是面色凝然。
此時已需幾人在場合力,才能壓制住那元氣爆震,不使那劍氣餘波溢散於外。
隨著時間推移,那曼陀羅花的七根莖葉之上,也開始現出了絲絲劍痕。
其中兩道,僅差毫釐,就有將那莖葉割裂之勢。那龍檀的神情,也越來越顯凝重。一身的白色僧袍,亦破損數處,都是被極度尖銳的氣勁,強行割裂。
為護持這七葉曼陀羅,這位大乘佛已無瑕顧及自身。
這使周圍觀戰的離塵弟子,皆是欣喜莫名,眼中都開始顯現期待之色。
數日以來,這龍檀與離塵宗諸多三代弟子,鬥法數場。這位無冥,還是第一位將龍檀,逼迫到如此境地之人,
可就當第九十九劍斬出之後,那無冥卻忽然將法決一收,將那飛劍收起,歸入到了鞘中。
這使諸人都為之一怔,便是那龍檀,亦是眼現訝然,好奇問道:“道友何不繼續?你我之戰,並未分出勝負,道友仍有破解我這花中佛國之力。”
“已無需再試!”
無冥微一搖頭,眼神認真的注目看了龍檀一眼:“我手中最強的幾式劍決已出,剩下的那些,就更難破你這佛國。且在下至如今都不能窺你這花中佛國的根基所在,再戰何益?”
聽得此言,龍檀面色不變,目中卻微顯波瀾,
接著就又見那無冥,似嘲諷又似自嘲的一笑:“吾本有一門秘法碎玉神決,施展之後,倒是自信能勉力與你龍檀一戰。可今日我離塵門中,自然能有人勝你,也就無需我無冥損耗命元,多此一舉了。爾大乘佛門,真未免小瞧了天下英雄,無論你南無大乘佛今日上門是何目的,都難得逞。奉勸你龍檀,做好是見好就收為上。”
——若真惹動了他那位師弟出手,這龍檀付出的代價,絕不僅僅只是奉上一件先天靈寶的器坯。
對他那師弟的性情,他可是再瞭解不過。恰好又是大羅之爭將起之時,有這樣的機會,師弟他豈錯過?
龍檀的白眉頓時一挑,然而發出了一聲輕笑:“不知是離塵宗的哪一位,能使道友有如此信心?可否請出一見,我龍檀也期待備至。仍是那句,今日小佛來此與諸位道友論道鬥法,只為求一敗而已。”
不止是龍檀,此時包括那無幽仙君在內,所有人都在好奇。
不知這無冥說的是誰?能夠勝過這位南無大乘佛。
一方面也感絕望,無冥亦自承非是龍檀對手,那麼這離塵宗內,還有何人堪為這龍檀之敵?
其實少有人真正相信無冥的言語,只當這是無冥敗北之後的場面話而已。
也有些人心生不滿,此時三代弟子已指望不上,離塵二代玄字輩的幾位太上元始,亦未必能戰而勝之。
這無冥明知如此,可在出手之時,卻仍有所保留,比之那無理的情形,還要惡劣。
後者是身不由己,前者卻是明明有著戰而勝之的可能,卻不願為宗門盡力。
此時在場,也只有無理與聶仙鈴,及無明無珩等寥寥幾人,能知無冥言中之意。
後二者,最近雖未莊無道見過面。可當得知那無量玄應王,已經跨過了太上之壁,便也能知他們那位驚才絕豔的師弟,已經是太上境中的絕巔存在。
能斬殺太古與那日月燈佛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給這南無大乘佛。
“那人若看不下去,自會出面,無需我言——”
無冥說話之時,又掃視了這校場內外一眼。在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之後,便直接拔空而起,化作一道劍芒,沖霄而起。
見得此景,無數人都為之愕然。
聶仙鈴倒是能猜到幾分這位無冥師兄的想法,此時亦輕聲一嘆。使得旁邊的無弦,再次側目以視:“師姐似知那無冥師兄,到底因何而嘆?我觀他神態言語,都好生古怪。對了,方才無天師姐似也說過類似的言語,說什麼我離塵宗內,自有能勝這南無大乘佛者,此人到底是誰?與無冥師兄言中所指,可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