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確實有著疑惑,平等王那邊的應對太過消極。哪怕是要固守第三層魔淵,保障阿鼻平等王法身的安全,也無需如此。這一戰,本該是削弱靈感神尊手中實力的絕佳時機。
原來是那位從始至終,都不打算干涉此戰麼?
那位沒可能也無立場,阻止他斬殺劫敵,自然也沒有助靈感太古,與離塵宗結仇的道理。
所以那邊,就只能坐視旁觀——
也幸虧莊無道,對於那平等王一直都有所保留。這次惡念化身晉升太上,他從未在人暴露過真正的目的,更無人能知他現在的法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否則的話,說不定那阿鼻平等王還會出手干涉,使他這次功敗垂成……
再思及城內一些世家大族,對此戰的態度,莊無道是倒吸了一口寒氣。然後直接一個閃身,到了宮內一間密室之中,而法力一攝,就有一個滿身血痕的白髮老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赫然正是那赫連龍山,可此刻一身囚服,面色暗晦之至,眼中則絕望無神。
與之前的那位赫連族主,簡直是判若兩人。
此時當望見莊無道之時,更是血色褪進,已大約猜知自己,接下來會是何等命運。
難以言喻的悔恨,蠶食著心靈。
不過終究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赫連龍山急急開口:“殿下容稟,我赫連家其實身不由己,並非是有意要背叛殿下。陛下治國七千載,無量冥國上下膺服,我赫連家也是深受殿下惡念,若非是有那人以勢相迫,又有舊主之命——”
莊無道不為所動,一身冷笑後,直接就大手一拿,抓取出了赫連龍山的元神。這些言語,他又豈會輕信?
搜魂之術,須臾間就已將赫連龍山腦海內,所有有關玄應神京之戰的記憶,全數搜取了出來。
再後就陷入了凝思,心念中已經在以天機碑與浩劫天圖,仔細推演究竟。
“如何了?”
洛輕雲之前就隨在莊無道身後,進入了這間密室。之前沉默旁觀莊無道施為,直到莊無道的沉思告一段亂,才發言詢問。
“可已查知了究竟?”
“此人一無所知,赫連家心生叛意,確實是有人在暗中推動。不過那邊極其小心,赫連龍山並不直其根底,他以為是阿鼻平等王這位舊主的手筆。”
先是嘲諷一笑,然而莊無道的眼神,隨即又滿含冷意:“然而我方才推算,發現這幕後的因果之絲,都是指向了太傅闢地神君與第三層魔淵。”
洛輕雲楞了楞,而後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在她看來,你這裡的勝負,未必就會影響大局。若師弟你敗了,其實對她而言,其實無害有益。”
之前只道是互為盟友,彼此守望相助,可如今想來,雙方的目的,其實並不盡相同。
莊無道也眯起了眼,忖道這就是秦鋒,為何始終對那阿鼻平等王防著一手的原因?
仔細想來,他莊無道若亡於太古及靈感之手。後者必成眾矢之的,不但會使離塵宗,從此將視靈感為死敵。那天齊仁聖大帝,三大道門祖庭,以及大小佛佛門,亦會對靈感神尊忌憚倍增。
思及此處時,莊無道的嘴裡不由一陣發苦,頭一次有了智慧不夠用的感覺。
敵友莫辨,用意難明——
無論是阿鼻平等王,還是那昊天無上靈感玄應大帝,都是高明至極的棋手,
自己要與這兩位交手,必要小心翼翼不可。
“這赫連龍山之叛,到底是否平等王所為,還未能確定。可惜了,那冥血劍宗剛烈,全宗上下無一活口。否則的話,或能查出更多端倪。”
莊無道微一拂袖,就將這赫連龍山的身軀,送回到了囚牢之內。
方才搜魂,並未令此人死去,只是喪失了神智而已。事後此人,仍需斬首示眾,用以震懾國內其餘‘世家’。
“——這次從那太古魔主的手中,又得了兩張浩劫天圖。我欲將這兩張圖煉化之後,再細查因果,追尋始終,這次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加上這次得到兩張浩劫天圖,莊無道手中的‘元始混沌截運定元紫氣神圖’就將增到六張之多。
那時又何止是能從命運長河中擷取一淵而已?更能追尋命運之絲,在那命運河中上追下溯。任何事情,只需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可追溯到那源頭處,瞞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