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立時回答,莊無道遙目再看著那‘玄應神京’。那龍氣雖是矯健之姿,可卻是隱患四伏。此時若在內‘玄應神京’的中心位置上望,必定望見客星環伺三垣之景。
除此之外,莊無道更能感知到,此處有著一層無形的阻障,在阻攔著這龍氣茁長壯大。
這一次,他沒有不戰的理由。也必須經歷這一次洗禮,才能真正這一域中據有一席之地。
當太古被天道選為他莊無道劫敵的那一人,就註定了他自己,必定要踏著這的太古魔主的屍骸,才能踏上那至高的道途。
秦鋒那邊只看莊無道的表情,就已知結果,不由輕聲一嘆:“那麼我秦鋒,就只好捨命奉陪。”
這刻他眼神內卻反是現出了幾分神采,精神振奮。能借莊無道的勢力人?,與靈感神尊,太古魔主那樣的當世最絕頂大能對上一局,這種機會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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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念化身之所以不與秦鋒一起前來迎接,可並不僅僅只因那惡念化身,承載了莊無道的狂傲之性而已。也非是顧忌自身‘無量玄應王’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會惹人注目。
當莊無道隨同秦鋒,行至那改名後的‘玄應神宮’正殿時,就只見這量天殿內,氣氛居然是莊重肅穆到了極點。而他的惡念化身,以一國王者之身,居然也只是坐於那王位的左側。且是破天荒的正襟危坐,神色莊嚴。
而就在那‘無量玄應王’的對面,赫然有一位身穿日月帝袍的少年端坐著。
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清雋,皓面紅唇,氣質溫潤如玉,容貌彷彿女子。看來似一位清秀少年,可卻有著‘無量玄應王’遠遠不能及的王者威嚴。
此時殿內,還另有一女子,陪侍在惡念化身之側,莊無道掃了一眼,就知那是無量冥國的太宰崔若。
惡念化身能使無量冥國在這七千年中國泰民安,民心歸附,這位太宰亦居功至偉。莊無道對此女的感官,卻頗為複雜。知曉崔若,正是惡念化身的相好之一。
他們二人的道侶,一向都是各歸各的。可真正算來,這位崔太宰,也可算是他莊無道的妻子,是被惡念化身承認了的‘道侶’。
讓莊無道既是得意也覺無奈,這無疑是一位蘭心蕙質的女子,真不知那位‘無量玄應王’,是如何將這位降服的。據說這其中蘇雲墜出力甚過,也正是因崔若的約束,這些年中的惡念化身,才沒有放恣****,將女子塞滿後宮。
不過此時莊無道,卻暫無瑕顧及這位。進來之後,就朝著那皇袍少年一禮:“離塵宗無法,見過天齊仁聖大帝。是在下失禮,勞帝君久候了——”
在‘無量玄應王’對面的少年,正是冥獄的五大至強者之一,與阿鼻平等王同為大羅的天齊仁聖大帝!
原本他那惡念化身,該對這位施以臣禮。不過今日出面與這位盟會的,卻是身為離塵道種的莊無道。所以這位大帝,並未居於王位之上。
這倒非是因離塵道種的身份,可以比擬大羅,而是因莊無道,並非是天齊仁聖大帝臣子的身份。所以後者,對他平等以待。
“無需如此。”
從莊無道走入之時,那皇袍少年就一直注目著,此時聞言,卻微一搖頭,並不苟同:“是我早來,而非你晚至,所以並未失禮,道友你何需致歉?”
他卻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一字一語都鎮重其事,一板一眼,煞有其事。
莊無道不禁啞然,他只是說活客氣些而已,何需這麼認真?早聽說這位天齊仁聖大帝性情剛毅嚴峻,一絲不苟,凡事都愛較真,極其看重禮節,卻一直未曾真正領教過。一直與這位大帝打交道的,只是他這具惡念化身。
怪不得,他那惡念化身今日會這麼老實,神情莊重,好似變了一個人般。看來在這天齊仁聖大帝面前,只怕是沒少吃虧。
“如此說來,卻是無法多此一舉了。”
只驚訝了片刻,莊無道就灑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就在這天齊仁聖大帝的對面坐下來。
“我也不與帝君你客氣,就直入正題如何?帝君今日來此,可是對小道當日提出之議,有了心動之意?”
對於天齊仁聖大帝這樣的助力,他豈會放過?早在十年前開始佈局之時,就已在聯絡這位帝君。
只有玄階魔主境界的蒼茫魔主,天齊仁聖大帝多半會選擇束手旁觀,對於他的處境無可奈何。哪怕現在的無量冥國,乃是這位帝君的屬果,哪怕這天齊仁聖大帝再怎麼一言九鼎,也不會做出無用功,更不會去螳臂當車,為他火中取栗。
可若再加上莊無道這位比擬元始境的太上仙君,那麼這位天齊仁聖大帝,就有了從中漁利的餘地,也同樣有了繼續迴護無量冥國的必要。
對於這位而言,這也是個絕大的契機。
“理所應當!昔年斬劫的任山河,不但是如今的蒼茫魔君,更是離塵宗這一代的道種,朕之前確未想到。更不知你如今,居然已身證太上,若一切劫能如道友之言,朕實無拒絕之理。”
天齊仁聖大帝先微微頜首,下一刻卻又語聲微變:“只是,道友能否辦到你弄諾之事,朕這裡仍心中存疑。今日應約來此,就為看看究竟,試試真假。且請道友,與朕試手一番——”
提醒完後,那天齊仁聖大帝的身後處,就忽然長出了一顆樹苗。枝椏伸展,在這量天殿內,毫不客氣的往四面擴張著。只一眨眼間,整個殿堂之內,就滿是青綠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