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來,只怕你我仍需再韜光養晦一段時日不?,”
莊無道輕聲嘆息之後,又自嘲一哂:“本以為從此可再不受約束,結果卻還是得老老實實,再做一段日子的無法道人。”
從今日開始,他就需再一次遮掩住自己真實的修為戰力,以免被那人懷疑。
至少在他成就太上境之前,必須得躲在那位元始魔主的視線之外。否則哪怕是離塵宗,也未必就能護得住自己。
在離塵宗內自然可以無事,可他莊無道總不可能幾萬年如一日的,躲在離塵總山?
那殘骨神魔乃是元始座下的十九柱神魔之一,在元始魔主眼中,未必有多看重。然而部屬被殺,元始魔主身為此域中,至強的存在之一,不可能不做反應。
尤其是這次殘骨進入北冥仙宮,分明是身負著元始魔主的某種使命,卻在仙宮莫名被他襲殺,那元始豈會善罷甘休?
很簡單的道理,若莊無道有著足夠自保之能,有著能使元始魔主也要為之忌憚的實力,那麼這位魔主,多半是要謹慎思量,三思後行的。最後這件事多半是要應付居多,不了了之。
畢竟玄門與魔淵之間征戰廝殺已達數個劫期,彼此之間的仇怨,已經是牽扯不清。離塵與元始魔淵之間,亦曾有過數場大戰,彼此都有太上境的仙君魔主死傷,一個殘骨魔尊,實不值得元始費太多心力。這樣的人物,元始魔主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不過若他無法,在那元始魔主眼中,是隻需彈指就可誅滅的物件,那麼這位魔淵至尊,多半不吝出手,借他莊無道的性命立威,來警示世人。
只有太上!只有大羅!越過了太上之境,他才能有對抗元始魔主的資本;進入到了大羅之門,他才有讓元始魔主慎重以待的本錢。
不過既要韜光養晦,幾人在這北冥仙宮之內,最好是莫要再與人碰面為佳。可這根本沒可能做到——
而莊無道緊接著,又心中微動,轉而把目光往無理的方向望去。
無理先是微一愣神,隨即就若有所悟,朝著莊無道等人一笑:“無理明白了,之後有得罪仙君與元君處,還望幾位見諒!”
這次北冥仙宮之行,他們不與人朝面不太可能。這裡雖有二十萬裡方圓,可真正能有所收穫的區域卻不多。凡能夠進入這主宮之人,實力也不可能太弱。
他們太張揚了固然會吸引到那元始魔主的視線,可若是太過低調,也同樣會使人懷疑。
不過莊無道等人,卻可偽裝成他無理的護衛。以五元齋少東主的身份,身旁有些絕頂強者護持,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這一次無理遇險,離塵宗遣門中高人前來救援,更不會使人生疑。
“師弟原來真非蠢人——”
莊無道微微一笑,眼現讚賞之色。無理卻是一陣無語,忖道自己在這位師兄眼中,難道一直就是一個白痴蠢貨的形象?
而此時他胸中更是陣陣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息。莊無道殺人奪寶時的霸道果決,心狠手辣,讓他至今都覺寒毛悚立。
前所未有的慶幸,自己是這魔頭的同門,而非是其他。若非是顧忌著同宗的情面,以他無理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怕早就已被這位挫骨揚灰,神魂俱滅了。
又為那洛輕雲的預設而暗自心驚,之前他口中的‘元君’,指的正是皇天劍聖的道號玉皇元君。
可這位卻毫無否認之意——
莊無道卻並無再關注那無理的興趣,此刻略一思忖之後,就又從自己的小乾坤戒中取出一張符籙。展開之後,立時化作點點靈光,散入到了自己的身軀內。
而後他一身氣息,頓時徹底收斂,看起來與普通人別無兩樣。
原本在他想來,把自己偽裝成太上境仙君,才最是妥當。不過此時他正在服用那太一混元丹,一身氣元正在內煉之中,氣息黯弱,所以再怎麼偽裝都不像。所以乾脆反其道而後行,讓人看不清究竟深淺。
又取出?一面銀色錦帕,罩在了自己的身上,搖身一邊,就變化為一位黃面長鬚的中年修士。
離塵宗有一位名喚‘玄夜’的太上仙君,正是這般模樣。平時這位,最喜的就是收斂氣元,在天仙界行走。
他這位師叔,近年正好在離塵宗內閉關修行。離塵總山有絕塵子與摩天大仙在鎮壓氣運,旁人難以推算到‘玄夜’的行蹤。所以莊無道這次偽裝此人之後,只需在返回宗門之後,請動絕塵子又或摩天大仙為他收拾一番手尾,就可做到天衣無縫。
至於之前,他進入這北冥仙宮的一切痕跡,都已經由羲和元君代為掃除,所以無需擔心。
這也是他為何能有自信,瞞過那元始魔主的最大依仗。那位要想追查,必定繞不開羲和與那頭天命之龍。
此時洛輕雲等人,亦各自變幻了摸樣。都變化不大,只是把自身偽裝成五元齋的供奉女仙而已。一身氣元法力,都與之前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