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曾說過,遲早有一日,必要斬去你們的雪陽天柱,挖斷九陽天河,滅你等山門,絕你等道統,使你雪陽宮從此萬劫不復!如今終能應驗——”
一字一句,夾含著冰寒殺機,如刀似槍,直指二人。
莊無道雖非是任山河,然而自身發過的誓言,卻絕不會遺忘。當年他是以‘魔徒蒼茫’之名,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元神之誓。
那夢靈的眼神卻是一陣茫然,其實早在諸多仙修紛紛離去,只有她二人被莊無道的強橫法力固鎖在此的時候,她就已預感到了這一結局。
只是仍舊想不通,為何最後會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哪怕是請下上界真仙,也無法改變雪陽宮覆滅的結局,也仍奈何不得她眼前這位,雪陽宮的魔星。
目光毫無焦距的往下方梭巡掃視著,而後夢靈在那素寒芳身上定格。
此處近百萬魔修,都不能掩蓋住她這位小師妹身上的光輝。哪怕是天資絕代的蒼茫魔君,也不能使她失色多少。
這一戰,在十數位仙修圍攻合擊之下,依然來去自如。與真境魔仙纏戰近刻,都不落絲毫下風,已經徹底奠定了她的威名。
剛才坐鎮一方,始終守在九天都羅太虛神霄陣做薄弱處。使數十位靈仙境不敢越雷池一步,使陣中無數心存二意者,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明證。
在人們的眼中,曾經的紫陽雪仙,已經是不遜色於任糜無明太幽般的人物。
明明是已被染化,明明是已靈智全失,可僅僅不到五十年,此女就在的這蒼茫魔君的麾下,徹底綻放開來,光輝耀目。
似是感應到夢靈的注視,素寒芳同樣往她的看了一眼,而後不感興趣的撇開了視線。
彼此間情斷義絕,再無關係。她不會親手沾染曾經同門之血,更無什麼復仇之意。可這夢靈寒凌的生死,雪陽宮的存亡,與她也再無什麼關聯。
悠悠一嘆,夢靈心想這莫非就是報應。自己預設原陽與太霄劍宗的合謀,販賣人元草。雖使楸陽宮得以盛興一時,可如今兩家都沒有好下場。
太霄劍宗早已經覆亡,殘存的弟子,在星玄修界也是如過街老鼠一般,不敢露半點形跡。
而如今的雪陽宮,亦將覆滅在即。蒼茫魔君以一己之力,驅逐十四位真仙境仙尊。挾此聲威,重壓之下,誰能抵禦,誰敢抵抗?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孽報麼?雪陽宮數千年來積累的業力,果然是有著報應,報應不爽。
星玄界中誕生出這樣的英才,只怕不止是為那劫果,更是那冥冥中的因果,借這位蒼茫魔君之手了結業報。
寒芳她,才是對的——
當年若不曾插手人元草的販賣,不曾與元始魔宗與太霄劍宗勾結,那麼一百多年前,她們也不用做賊心虛,對任山河下手,更不會有這連綿的災難。
後悔麼,確實是後悔了。不過再怎麼悔恨,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
回過神來,夢靈卻是嘲諷一哂:“所謂成王敗寇,我雪陽宮既已輸了,那麼我夢靈這條性命,魔君自取去就可,何需多言?”
無論再怎麼後悔,她此刻也不會顯於面上,讓仇人得意。
“魔君這是在炫耀?還是在自我滿足。”
那寒凌也冷冷譏笑:“你等處心積慮,亡我雪陽宮之心久已有之。如今即將被魔君得逞,想必正是得意之時。”
一雙眼絕望無神,面色蒼白,不過一位靈仙大修的氣度仍存,她已同樣準備好了,接受隕落的結局。
莊無道雙目微微一闔,就又搖了搖頭。這兩個女子,臨到死時,都無後悔反省之意。或者也不是不後悔,而是不願在他面前展露。
不過無妨,他也同樣不在乎‘復仇’的快感。沒有手下留情之意,更不是那種喜拖泥帶水之人。直接一個意念,離華仙君一爪抓下,直接就將這夢靈,寒凌二人的身軀,炸成了粉碎。
接著又是赤熱的火焰燃燒,將二人之身,都徹底燃成了灰燼。至始至終,這夢靈寒凌都未有什麼抵抗之意。
一來是無有了多少氣力,之前在莊無道的陰陽氣網中,消耗了她們絕大部分元氣。二來是自知抗拒無用,莊無道已成靈仙境,藉助十四真仙道果成道,道業之雄厚,舉世罕有。
之前二人就已不是這位對手,又何況是現在?光是以那無比恐怖的六階道力,就足可將她們碾壓、
而在滅殺了這二女之後,莊無道的重明觀世瞳,又往天空中那團藍月看去。
那星玄看九玄,是一顆紅色的月亮。而在九玄界看星玄世界,卻是一輪藍月。
誅殺了這夢靈,寒凌二人,並不能算是完誓,還有那雪陽宮。雪陽天柱與九陽天河,才是真正的重點。
不過這已無需他親自動手,讓魔舍離率大軍前往。直接攻滅雪陽宮山門就可。